柏婉盯著申黎媽媽的畫像內心翻江倒海，她跟他媽媽臉的相似度估計有五六十，最重要的是兩人氣質相仿，都是安靜女子的樣子，就更像了。
“你是不是……因為你媽媽才喜歡我的？”申黎沒說話，也不看她。
“我們……分手吧。”男子驀地僵住。
果然，蘇煜說的沒錯。
柏婉繞過申黎，奔出了畫廊。
外麵天色暗沉，不同於來時，此刻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路麵早已全濕。柏婉頂著雨到處找最近的地鐵口，在快要擠爆的地鐵車廂裏，麵對著角落黯然傷神，她人生的第一次明戀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四季苑，佐藤家門口。
佐藤打開門，柏婉赫然立著。外麵天一已經黑了，女子身後是淅淅瀝瀝不絕的雨，而她渾身沒有一處是幹的，不知道淋了多久，嘴唇紫烏，小身板還在微微地顫抖。他的心驀地一緊。
“快進來！”男子繃著唇角，臉色陰沉。
“我全身都是水，會弄髒你的地板的。”柏婉遲疑著。
佐藤拉過女子，嘭地關上了門。他讓她上去洗個澡換件幹的衣服，她言聽計從。
柏婉回了她房間，佐藤也進去了，一個在裏麵洗，一個在外麵等，她對著花灑流淚，他坐著焦躁不安。她等到眼不紅了，才出去，對於出現在她房間的佐藤也不在意，坐在床邊靜靜地擦著頭發，目光呆滯。
佐藤拿過女子手裏的毛巾給她擦頭發，她沒有拒絕，男子靠的比較近，她都能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度，旁邊有個人真好，讓她覺得自己沒那麼孤獨。
他又給她吹了頭發。
佐藤攬過女子的頭，眼睜睜看著她的淚往下落。
“我能留下來嗎？”柏婉斂住哭腔，問了一句。
“以後、不要走了。”佐藤有一種想要切腹而亡的衝動，他保留了自己的驕傲沒有阻止她搬出去，但是現在他後悔了，即使讓她恨他，他也不應該讓她走的。
女子靠著佐藤睡著了，他把她輕放在床上蓋上了薄被。他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望著女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臉，若有所思。
畫廊裏，申黎頹然地坐在地上，腿邊是快空了的酒瓶和兩隻幹淨的高腳杯，他靠著牆，給蘇煜打了電話。
“你告訴她了？”
“對，她總會知道的……”嘟嘟嘟……申黎直接掛了他電話！
他抓起雨傘去了申黎以前辦的畫廊，不要問他為什麼知道他會在那，因為他了解他。
次日是周一，柏婉今兒還得早點去學校晨跑，她幽怨地起床了。一下樓發現佐藤早已備好了一桌子美味的早餐等著她了，他像一個英國紳士，喝著咖啡看著全英文金融報紙。餐桌的另一頭照舊是兩人各自的便當袋子，等著被他們提走。
柏婉忘卻了各種煩惱，拿起一塊麵包，抹上她喜歡的果醬就著牛奶燕麥粥吃了起來。她有課，有工作，還有生活，如果生活中必然沒有申黎，她一樣得過。
繁忙的學習生活讓她很少想起申黎和阿奈依絲，在給奶奶打電話的時候，她告訴奶奶她跟申黎交往過了，但是發現兩人不合適，希望以後她也不要再提他了。佐藤沒問過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沒說，兩個人相處地異常和諧。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學姐開始讓柏婉在沒課的下午做校園廣播，播報國外新聞。課程很滿，任務很多，她一般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
這一天，柏婉在圖書館看英文版《傲慢與偏見》，突然感覺自己肩上被拍了一下。
“學長？”她一轉頭，有些欣喜，不免喊出了聲音。人很奇怪，即使習慣了孤獨，也還是會不自覺地向溫暖的人和物靠近。
“噓。”李璟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小聲點，圖書館太安靜，每個人翻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她這樣會打擾到坐在附近的人。
他在她旁邊坐下，給她寫了個紙條。
“好長時間沒遇見你了，沒想到在這看到你。”他衝她溫暖地笑笑。
“是啊，好巧！”她回道。
“你為什麼中午都不去那邊食堂吃飯了嗎？”他每天中午都去他們碰到的食堂等著，可就是再沒偶遇過她。
“嗯，我自己帶了飯，發現了湖邊的長椅上，就沒去食堂了，那兒人更少。”
“哦，好吧，看書吧。”想聊得太多了，他怕耽誤她學習，便催促她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