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越來越濃鬱，好像是自那棵榕樹的方向飄來。
這榕樹難道還會有香味？
我心想，就側臉看向那棵榕樹，但是發現它並沒有什麼異樣。
華子看了我一眼，說：“這香味兒，好像就是這樹的味兒。”
我之前聽人說起過，有很多樹木都會散發香氣。但是今天我還頭一次遇見，能散發肉香的樹木。
我們三人自從進到這地宮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此刻聞到這異常撲鼻的肉香，精神都為之一振。身體的疲勞，與傷口的疼痛，感覺都緩解了不少。
華子流著哈喇子，說：“嘿，三爺，這味兒可真地道。”他咽了口吐沫，又繼續說：“你們說，這聖陵老兒，會不會都已經給咱們備好了酒席啊。我估計這美酒佳肴就藏在這大樹裏。三爺，燕兒妹子，你們倆這一路，肯定也餓壞了，不如咱們三人，索性就先大吃一場。反正那聖陵王的棺槨就在這山中，跑不了它的。咱們酒足飯飽之後，再來也不遲啊。”
我看著華子，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這小子平時就心大，無組織無紀律的，我也就沒接他的話。
可是他這話音剛落，我就覺出這裏麵可能有點不對勁兒了。
華子他站在我們的旁邊，手舞足蹈地正在跳著舞。這小子平時笨手笨腳的，沒見他有什麼藝術細胞啊。但是現在他卻真的在一旁，手舞足蹈的，他顯得很興奮，而且一邊跳著還一邊擠眉弄眼的。那表情十分古怪，就像是個天橋上的雜耍藝人。
我小聲地問他：“華子？”
他沒有回答我，依然在我的旁邊跳著舞，而且動作越來越大。
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也不理會我，隻是自顧自的跳舞。我看向華子的眼神，那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機。
眼前的這個“華子”就好像是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向小秋燕，發現她的眼神跟華子也一樣，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眼角竟然還有淚水。她坐在石階上，身子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元神出竅一樣。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怎麼跟中了邪一樣？
我心裏一邊想著，一邊開口大聲地衝著他們兩個人喊著：“嘿！嘿！”
我用手在他們的眼前晃動著，但是他們兩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根本沒有理會我的意思。
我心裏開始發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突然，我感覺有一隻手在我的背後，拍了一下。
我回頭看去，發現是個老頭兒。那老頭兒的著裝很奇怪，青衣青褲，帶著個瓜皮帽，一派前清的打扮。他笑盈盈地看著我，眼神十分和藹。我看著這個老頭兒，總感覺他跟父親長得很像，我好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
趕緊問他：“你是爺爺？”
那老頭兒不說話，依舊是笑嗬嗬地看著我。
我有點著急，趕緊跑過去，抓住他的手。那手掌幾乎沒有一點溫度，我問他：“你是爺爺？”
他還是沒有說話，但是麵目卻發生了扭曲。沒過多久，那張臉就換了個容顏。
我打眼一看，這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楊教授。我大驚失色，捂住了嘴巴。
華子還在我的旁邊跳著舞，而小秋燕也還直勾勾地坐在那兒。
沒錯，我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楊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