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墨不敢置信地眯起一雙蔑視的眼,左瞅右瞅,上瞅下瞅。
眼前,和他對峙的,還是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討厭得不能再討厭的臉。
可是,那眼神裏,卻又分明透著孤高和倔強。
這種自相矛盾的表情跟她那身平凡的小身板和土得掉渣的打扮有著完全不搭調的怪異和可笑!
“嗬......”於是乎,他笑了起來。
英俊不羈的臉,笑得明亮而刺眼。
“憑什麼?”他用力抓起了那本攤開的相冊,將它舉到麵前這張淡靜如斯的眼前,鄙視地說道,“有哪一點比得過這些女人呢?漂亮的臉蛋?性感的身材?還是聰明的頭腦?”
見她沉默,顧菲墨再笑,“既然什麼都比不過,又憑什麼要求我為你這樣的女人守身如玉?”
江泠月靜靜地看著他。
“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順便,把這個好好地研究一下,你和這些美女的差別在哪裏?”顧菲墨嘲笑地把相冊無禮地扔到她的懷中,“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你早點認清現實,斷了對我不該有的奢望!”
仿佛沒有聽懂他話裏的嘲諷,江泠月還真的聽話地抱緊了相冊,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會認真研究看看的,這樣才會弄明白這些女人為什麼都能夠讓你興奮地撲上去!”
“你,你......該死的女人!”顧菲墨氣惱地咒罵著。
這女人,哪裏來的膽量一再把他比喻成北非公牛?
但江泠月卻已抱著相冊屐著難看的步子緩緩向外走去。
也許,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愚蠢可笑的。
那些漂亮能幹的秘書小姐們好奇地張望著她,一邊在忙碌地用qq或msn交換著意見。
她聽到,那輕快的鍵盤敲擊音,就像在亞曼雨帝國雨夜那一晚突如其來的嘩啦啦的暴雨聲。
......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
應該要忘記的,說過要忘記的。
但是,心,還是會感覺到那種鑽心一般的疼。
那些話,和那一晚冰冷的落雨聲,如遍布在身體裏的毒針一般,每每觸動,都痛徹心扉。
突然腳下一軟,不知道是誰伸長了腿,她狼狽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難看地跌倒在走廊的地上。
大廳裏,傳來壓抑不住的嘲笑聲。
她們,看不到她受傷未愈的腿新添的傷口,隻看到一個樣子難看的女人滑稽地像狗一樣趴倒在地上。
就像偶爾在大街上看到侏儒症或者是精神病患者,人們的目光不會因為那樣不幸的遭遇而變得憐憫或同情。
他們隻會覺得那種怪異的樣子很可笑。
所以,她們也那樣冷漠地笑著。
盡管她的腿在流血,盡管因為疼痛而不得不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花掉許多的力氣才能從地上爬起來。
身後敞開的總裁辦公室裏,顧菲墨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優雅地將那雙修長的腿交疊著擱在從歐洲特製的高檔辦公桌上。
而他新請的助理,一直張大了口將目光落在外麵走廊裏丟醜的女人身上!
“你覺得她怎麼樣?”顧菲墨把玩著簽字筆,問道。
“啊?”他的助理不解地摸著後腦勺。
“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頭腦又不聰明,家世還夠低賤......”這樣的女人,和他聯係在一起,怎樣都覺得怨,他揚了唇,一抹譏諷的嘲笑毫不掩飾地掛在唇邊,“如果讓你娶她你會願意嗎?”
“總裁?”
看到助理一臉驚嚇的表情,顧菲墨笑道,“切,嚇你的啦!至於緊張成這樣?”
而辦公室外,江泠月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了身,停在一張辦公桌前。
看到她來意不善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正得意的女秘書不自覺地站起來,緊張又驚訝地問道,“你,你想幹嘛?”
“你撞掉我的相冊了!”
“什麼?”
“至少也應該要撿起來還給我不是嗎?”江泠月平淡的口吻說道,“做完壞事也要懂得粉飾太平,這樣才不會把自己的劣根性暴露出來!”
“你?”
女秘書羞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確實,剛才的那一腳是她故意絆的。
在整個公司裏,和總裁接近的機會最多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