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初八,月半彎,天已大亮。陽氣初升,天卻很亮,那些東西在徐道公震懾之後也暫時退去,村中恢複正常,隻是那風異常的冰冷,好似在醞釀著更為的危機。
徐鼎醒來後,確認自己已經回到家裏同時,他從石凳上緩緩站了起來,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隨後便胸口、小腹上的兩枚石針拔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擺在掌心,目露凝重之色。
“這本是個好地方啊,隻可惜外來的貪念太多了。”徐鼎虛弱的抹了抹眉心,將血漬擦了個幹淨。
上才村,你呆在村裏,興許看不出什麼名堂,但你如果登上東西邊兩座大山頂,你就會發現,兩條山脈南北綿延,三十六坡坐落其中,山前更有一座獅頭山護佑,俯瞰中村穀地,遠眺紅水河,能望見馬山地界,這種格局十分罕見。
而且,最為奇特的是,兩座山坡間就會有一個村落,每一個村落都會有一個山神土地廟,內村山道間還有一座更為古老的大廟,廟後是一株千年榕樹,極為繁茂昌盛。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廟裏供奉的卻是盤古大帝的神位。
而上才山,則是周圍大大小小村落下葬必選的寶地。山不高,它卻是三十六坡的源頭,前有獅王引路,後有群山護佑,坐北朝南,這在古時可是有帝王之相,奈何限製於十萬大山的圍困,隻是殘龍餘脈罷了,甚至隻能算是比較好的風水寶地。
過了片刻,徐鼎扶著道公從棕櫚樹下走回屋中,丟魂一事終於告一段落。
家裏也早已安排好飯菜,靜等他們入席。
道公似乎心有不安,徐鼎也心有所感,紛紛又走到家門前遙望,路口早已沒有那個道人的身影,地上散落各式符紙,一柄劍插在那裏,在漫天的寒風中。
徐鼎抬步就要走下台階,隨後被道公一把攔住:“風停了再去。”
徐鼎也不作答,隻是將眉毛凝成兩把劍,借著燈火光,道公站在一旁,正好看見他眼睛裏閃過的明亮光芒,眉心的半魚印記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僅剩下一條細微的紅線。
“竟然開了天眼,唉……”道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也看不懂這一個局,如果老師在就好了,可惜他搬到縣裏去住了……”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麼大一顆星墜落,成片流星飛過。熒惑守心,玄機亂,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了。”道公拉過徐鼎坐回座位上,給自己倒了碗米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孩子,你要記住眼見的不一定都為真,耳聽不一定為實。那隻是一團不肯散掉的氣,打散那口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徐家人擺了兩桌,中堂後堂各一桌,徐鼎坐在中堂,這裏隻坐有三人,他、道公和徐父。
二人間的對話,他們將聲音壓得很低,也僅限在三人之間,有些東西對於尋常人來說,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沒有那個能力又知道的太多容易出現岔子。
“教我。”徐鼎夾上一塊肉放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