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色媒人(1 / 3)

杜聲聲和晏清都去的是一家裝修得古色古香的火鍋店, 也在仿古建築區, 離天元棋館不遠, 也就兩條街的距離。

恰巧今天老板也在店裏。

他平時閑來無事, 也愛去天元棋館下兩局棋, 也曾被杜聲聲的解說驚豔到, 還關注了棋館的公眾號, 杜聲聲的個人微博也第一時間關注了,是杜聲聲的忠實迷哥,也是晏清都的粉絲。

是以, 晏清都和杜聲聲一進門,他便笑著從櫃台處迎了出來,操著一口帶方言口音的普通話道:“嘿, 杜老師, 晏老師,啥子風把你們給吹來了!今天我這小店還真是行了大運, 你們盡管吃, 我請客!”

晏清都微笑道:“不不, 要買單的。”

杜聲聲指了指晏清都, 說:“他請客, 這單得買。”

老板推辭了一番, 知道晏清都和杜聲聲都不是愛說場麵話的人,忙張羅著讓他們去雅間坐下,親自問他們需要些什麼。

杜聲聲坐下, 把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輕車熟路地說:“鴛鴦鍋,一壺梅子酒。”

結果,服務員把湯底端來放桌子中間凹陷的天然氣灶上,剛開火,老板親自拎了兩壺酒過來,說:“這飯不讓我請,酒總得讓我請一回,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老張了。”

杜聲聲含笑道:“勞您破費。”

晏清都也道謝。

老板擺手道:“不值什麼,缺什麼隻管叫我。”

他說完,就識相地出去了。

這店裏是自助的,要什麼菜,自己去冷藏區拿。然後還有配料區、水果區。

杜聲聲簡單地對晏清都科普了兩句,就帶著他站在佐料區,用碗自己選油以及醬油、醋、辣椒醬、剁碎的生辣椒、花椒粉、鹽、味精、胡椒粉、辣椒粉、牛肉醬、山椒醬、白糖、麥子醬、碎花生米、芝麻油等將近二十種佐料,然後再夾一些香菜和香蔥,回到雅間自己將碗中佐料攪拌均勻,再去冷藏區一盤一盤地往雅間端菜下鍋燙。

晏清都是北方人,不慣吃辣,杜聲聲還記得,才點的鴛鴦鍋。

鍋內,湯已煮沸,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熱氣上浮,像是煙霧一樣,讓彼此的麵容都像是籠上了一層輕紗,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下午的夢境她已經記不太清楚,隻依稀有點兒模糊的印象——少女走在少年身邊,然後被壁咚,再反壁咚,好像還上了爪子,從少年的衣領處,順著白皙的肌膚下滑,伸進胸膛肆意……再然後麼,畫麵不知怎地一轉,又變成了漫天箭雨,他自散落的箭矢方向走來,請她再下一局棋。

杜聲聲想到這個,目光順著晏清都俊俏的麵容下滑,從白皙修長的脖頸,再到他的V領針織衫,她的目光好像化作一直無形的手探了進去。

杜聲聲眉頭輕皺,心下赧然,不太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晏清都隔著熱氣看杜聲聲時,隻覺她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小巧精致的麵容愈發可愛,讓他心中有種難言的感覺。

想要靠近,沒有緣由的想靠近。

可到底是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人可以比她更美。而他隻要看見她,隻要和她講話,便會身心愉悅。

晏清都拎了茶壺給杜聲聲倒茶,放下茶壺後拆密封好的碗筷。

他手上一邊動一邊找話題和杜聲聲聊天。

“這次選出來的人,一共有三個。”

除了杜聲聲解說的那場棋的對局者外,還有一個是鹿鳴。

“鹿鳴下棋技巧不足,難得的是有大局觀,也有悟性,天賦不錯。如果可以係統地學習,將來也能成為棋壇的一員猛將。”

晏清都的話讓杜聲聲想起了少年冷漠又倔強的樣子。

她能理解鹿鳴的處境。他想下棋,想學,但是他的家境注定了他不能如願。目前他能達到的棋力,全靠他自學成才。這樣一來,自帶的弊端是,盡管他天賦極高,自學也隻能學個皮毛,棋力隻能打打一般人,和係統學過的還是有差距。

杜聲聲能體會到鹿鳴在理想和現實中掙紮的痛苦。

一邊是自己夢寐以求想做的事,錯過這次機會,就再沒有第二次,一邊是自己需要照顧的母親。不管怎麼選擇,都會讓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痛苦不堪。

曾經,杜聲聲也有過這樣的掙紮。一般而言,要做職業棋手,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可以參加考試入段,當時她已經有了入段的實力,但礙於入段後她就要去B市開始她的圍棋之路,家裏隻剩下爺爺和趙雲秀,她不放心,也認為自己離開家下職業賽剛開始並不能立馬就搞個什麼冠軍來當,也拿不到太多獎金,甚至可能還需要家裏人給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