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聲聲搖頭:“我習慣一個人睡。”
賈芃悠盯著杜聲聲, 泫然欲泣:“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杜聲聲站在臥室門口, 頭也不回:“我怪你什麼?”
“去年, 去年那件事, 本來不是你的錯, 我卻遷怒你, 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當時我不是有意的, 我隻是潛意識裏覺得,我們是好朋友,不管我怎麼說, 你總是會包容我的。”
杜聲聲回頭,平靜地說:“我沒怪你。”
“那你……”
杜聲聲吸了口氣,說:“我說過, 會給你一個交代, 就一定會給。”
賈芃悠雙眼泛紅地盯著杜聲聲:“那你是不是嫌棄我當初被……”
“你想多了。”杜聲聲打斷她,“那不是你的錯,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因著這事兒嫌棄你。我們是朋友, 朋友就該尊重彼此的生活習慣, 在那事之前, 我也從沒和人睡過一張床。”
賈芃悠定定地看著杜聲聲:“我不信。”
杜聲聲沉默:“什麼?”
賈芃悠說:“那個晏清都, 你和他就……”
杜聲聲打斷她:“他是我男朋友。”
賈芃悠:“剛剛你還說你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你一定還在怪我, 怪我當初那樣遷怒你。”
杜聲聲的手指緊了緊,說:“既然這樣,你進來吧。”
賈芃悠進了杜聲聲的房間, 拿浴巾洗澡。
當兩個人並排躺在杜聲聲房間的雙人大床上時, 賈芃悠看著天花板,說:“杜聲聲,我怪過你。當時我真的是這麼想的,要不是你,我.他.媽能這麼慘嗎?後來,你走了,我依然怨你。我是經曆過創傷的人,明明受傷的是他/媽我,結果你一走了之好像我有多對不起你,事實上,是你對不起我。”
她說:“後來我去看了心理醫生,經過疏導,我也想通了。其實去年那件事兒,你何其無辜。傷害我的罪魁禍首,是那些不把我們當人的權貴,不是你。你也是受害者者之一,我不該那麼對你。”
她的手搭上杜聲聲的腰,從杜聲聲背後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肩膀處哽咽道:“可是,朋友,朋友不就是要陪伴彼此度過難關嗎?可是你,你就那樣走了,沒有丁點兒消息,就留我一個人。你以為把進國家考古隊的名額讓給我,我就能高興嗎?”
她說:“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個。杜聲聲,我想要的是……”
她坐起身,想看著杜聲聲的言情,說出心底的話來,卻發現,杜聲聲早已經睡著了。
賈芃悠定定地看了杜聲聲半晌,複又躺下去,翻了個身,無言地望著微光照進的窗子。
而她身後的杜聲聲,在翻身的那一刻,也睜開了雙眼。
翌日一早,杜聲聲起床時,習慣睡懶覺的賈芃悠還在熟睡。
她一推開窗,就看到晏清都正站在樓下,手裏提著三份早餐。
她開窗時,晏清都似有感應般抬了頭,看到杜聲聲,便矜持地彎了彎唇,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
杜聲聲對他微微頷首,麵上還殘留著晨起的睡意,等在晏清都麵前站定,整個人依然帶著幾分慵懶:“你來幹嘛?”
晏清都抿唇,無聲地看著杜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