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偵查總局,重案支援部。
早晨,吳國慶前腳剛邁進辦公室,顧菲菲便緊隨而至,見她微蹙著雙眉,麵色低沉,吳國慶以為出了什麼突發案件,趕緊問道:“怎麼,出大案子了,都堵到我門口了?”
“西州市,兩起入室強奸殺人案,嫌疑人已經抓到了。”顧菲菲隨手關上門,一臉謹慎的樣子。
“那幹嗎還心神不寧的?”吳國慶將公文包放到辦公桌上,又脫掉外套掛上衣架,背著身子問。
“案子似乎牽涉我。”顧菲菲咬了下嘴唇,輕聲說道。
“跟你有關?”吳國慶轉過身坐到大班椅上,一臉詫異,指指會客沙發,“坐下慢慢說。”
“昨天半夜我接到西州警方的電話,讓我去一趟他們那兒,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提出要和我見一麵……”顧菲菲簡單複述了電話內容。
“嫌疑人你認識?”吳國慶緊跟著問。
“嗯。”顧菲菲眼睛瞅著地板,回避似的點點頭。
“關係密切?”吳國慶追問。
“曾經……算是。”顧菲菲支吾道。
“前任男友?”見顧菲菲如此扭捏,吳國慶心中猜到了七八分。
“對,他叫耿昊,我們在國外認識的,交往四年多。”顧菲菲輕籲口氣,抬起頭故作輕鬆道。
“相處時間不短啊,怎麼會分手,這小子又有別人了?”吳國慶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不,他人很正派,對我很好,問題出在我這兒。”顧菲菲似乎對耿昊人品很是認可,使勁搖著頭解釋說,“我當眾拒絕了他的求婚,然後……”
“你不喜歡人家製造驚喜,所以在眾目睽睽下回絕了人家?”吳國慶哼笑一聲,接下話,以他對顧菲菲性格的了解,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
“您果然一眼就把我看透了,其實我這人挺各色的,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冷漠,不太好相處。”顧菲菲擠出一絲苦笑自嘲道,“我和韓印老師交流過,他說我養成這樣的性格有家庭環境的因素,也與我eq不高有關——當我感到無法自如地與別人建立某種關係和溝通時,就會把自己隱藏在冷漠的麵孔裏,說到底也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韓老師‘一針見血’啊!”吳國慶由衷地點點頭,接著又微笑道,“不過你現在性子好多了,咱這裏的同事對你印象都有很大改觀。”
“大家遷就我而已。”顧菲菲客套地抿抿嘴,瞬即臉上又嚴肅起來,說道,“其實那時候耿昊條件挺好的,拿到了工商管理碩士,在一家國際知名的公關營銷公司工作,算是蠻穩定的。不過總歸是在異國他鄉,我潛意識裏總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有點強迫症似的希望萬事都能在自己掌控的範圍內,所以求婚的那個當下,在別的女孩看來是個非常浪漫的驚喜,於我來說心裏麵卻有一種被蒙在鼓裏的惱火,而那種措手不及的場景也令我十分尷尬,當然最關鍵的是我還沒做好嫁人的思想準備。”顧菲菲麵色複雜,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內疚,輕歎一聲繼續說,“咳,不懂迂回,恐怕是我性格裏的一大缺陷吧!反正那一下是把耿昊傷透了,之後的相處便開始磕磕絆絆,隔閡漸漸多了起來,直到最後大家都覺得累了,隻能以遠離彼此收場。”
“還是年輕不成熟,要是雙方能多包容一點,不那麼衝動,也許就……”吳國慶話說到一半愣是生生咽了回去,因為他突然想到人顧菲菲和韓印現在正好著呢,便趕忙轉了話題,一連串地發問道,“耿昊什麼時候回的國內?現在做什麼?分手後你們還見過麵嗎?”
“他回來比我早,本來也沒什麼消息,不過年初在一次聚會上碰過麵。聚會發起人我們都認識,邀請的也都是當年一起在國外認識的朋友,我也是那次才知道些他的近況。”顧菲菲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看似很替耿昊高興,“他老家在西州市,回國後一開始自主創業,做過幾個商業項目都不太成功,後來機緣巧合下開始寫小說。他文筆本來就不錯,涉獵的又是他很熟悉的商戰題材,據說在圈子裏很快就脫穎而出,現在已經是非常有名氣的暢銷書作家,年初聚會時,他正好出了本新書,到北京做簽售,所以才能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