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這樣了。”杜英雄撇撇嘴說。
中午,艾小美去食堂打了飯回來,幾個人正吃著,張振東身上帶著一股涼氣走進來。果然像韓印說的那樣,一回來就直奔支援小組這兒來了。
韓印問他中飯吃沒吃,要不要小美去給他打一份,張振東擺擺手說在外麵吃過了,杜英雄有眼力見兒地搬過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怎麼樣,外圍走訪有收獲嗎?”韓印急忙吃完最後兩口飯,從桌上的抽紙盒中抽了張紙擦擦嘴,然後問道。
“喏,就這些。”張振東從手包裏取出一遝照片放到桌上,說,“從失蹤到拋屍區域,兩地相隔十多公裏,但周邊環境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居民區,監控攝像頭比較少,而且我覺得凶手也在刻意躲避有監控的支路路口,不過還是有一家小商店門口的監控拍到了他。”
照片係來自監控錄像的截圖照片,顯示時間是淩晨3點10分,上麵記錄了一個人騎在一輛自行車上,身上穿著大棉襖,頭上扣著棉襖帽子,臉上還罩著黑色口罩,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讓人無從辨認。自行車後座上馱著一個黑色大垃圾袋子,不出意外的話,裏麵應該裝著秦麗的屍體。
“這家夥太狡猾了,騎自行車拋屍,專挑小路走,就算被監控拍到,也沒有汽車那麼好找。”看過照片,艾小美憤憤地說。
“但這也說明他對該區域比較熟悉,也許就住在周邊?”杜英雄跟著說。
“那又怎樣,你以為好排查啊?”張振東苦笑一下,說,“你不知道,萬眾街道幾乎是我們全市最大的居民聚集住宅區,有近5萬戶人家,如果沒有更多的背景信息資料,把他挖出來的難度太大了。”
“失蹤區域路口的車輛排查有進展嗎?”韓印問。
“鎖定了近30輛淺顏色的轎車,有能看清牌照的,也有看不清的,隻能通過車型查找,目前還沒發現具有作案嫌疑的車輛。”桌上放著一杯水,也不問是誰的,張振東拿起一飲而盡,斟酌著說,“你們這邊有新的想法沒?”
“說到這個,您能先幫我們解答一個疑問嗎?”杜英雄趕緊搶著接下話,覺得自己來挑明錄像帶缺失的問題比較有利,就算弄錯了也可以用年輕人做事比較冒失的托詞搪塞過去,給雙方都留有些餘地。杜英雄抬眼和韓印對視一眼,也是斟酌著用詞,繼續說:“我在調看當年‘5?14’案的審訊錄像時,發現少了一盒帶子,但卷宗上有記錄,不知道是不是您這邊少給我們了?還是不小心落哪兒去了?”
“是嗎?不能吧?”張振東愣了一下,隨即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說,“這個事我特意交代過,必須把資料一份不少地交給你們。”
“那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那盒帶子抽走,不想讓我們看到那次審訊?”杜英雄步步緊逼追問道。
“怎麼可能?不會的!”張振東使勁搖著頭,攤攤手說,“案子辦得堂堂正正,沒什麼不能給人看的,有可能真的是不小心弄丟了,我回去批評他們去。”
說話間,張振東從椅子上站起身子,迫不及待地道別離去。衝著他的背影,杜英雄冷笑一聲,嘴裏念叨了一句:“果然有問題。”
“我怎麼沒覺得?張隊看起來挺鎮定的啊。”艾小美不解地問。
“鎮定對嗎?難道聽到這樣的消息,正常的反應不應該是驚訝和惱火嗎?”杜英雄衝韓印抿嘴笑笑,一副想要班門弄斧的架勢,轉而衝艾小美說,“再說他那表現也不是鎮定,你看我乍一提錄像帶少了的事,他身子立馬僵住了,說明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高速運轉的大腦上,以應對問題所帶來的緊張和拘束感,從微表情上說,這叫瞬間的凍結反應。接著,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身子使勁向後仰了一下,下意識地做出一個想要與咱們拉開距離的舉動,這在微表情上被稱為逃離反應。反正,總的來說,錄像帶缺失的問題,讓他瞬間心理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