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鐵鉗般的手腕卻沒鬆。
豐俊西此時雖然被殷斐鉗製著卻咧嘴狂妄的笑:“殷斐,老子算準你的下半生就在輪椅上了,哈哈哈!”
“那比你沒有命看強。”殷斐手勁兒大,一隻手擰著豐俊西的手腕,另一隻拿槍托的手,用冰冷的鐵殼摩擦著豐俊西白白的頸子:“你說,怎麼還我兄弟的命?”
槍口的火藥硫磺味和鐵槍把子的冰涼刺激著豐俊西的神經此時他的臉有點變色,但還是硬撐著:“殷斐,我們本來還是朋友,你至於對我趕盡殺絕嗎?”
“這是求饒?我沒有人渣的朋友。”殷斐把槍對上豐俊西的頸動脈。
“殷少,不能開槍!”分局長連咳帶喘的從火場裏鑽出來。
他就晚了一步,風向就變了,把他圍在倒過來燃燒的草叢中間,使得他迅速改變方向沿著有水的地方左拐右拐才跑到河心現場,正看見殷斐的槍對著豐俊西的頭。
“殷少,不能開槍打死他,否則丟槍的老劉要受處分的。”
分局長咳咳咳著從遠處吼出來。
殷斐扣住扳機的手僵住,這槍是自己從警長手裏硬搶過來的,真打死豐俊西自己沒事,警長有事。
豐俊西刹那間鬆了口氣。
殷斐的餘光看見分局長離自己還有十多米的距離。
靈機一動,我可以不用槍,弄死他。隨即將豐俊西往兩米處剛剛沈曦跌進的水坑裏拖拽。
冷汗掉下來,咂在咕咕冒血的腿上,男人冷笑森森,手指揪住他的腰帶同時健碩無比的身軀撲上去,胳膊一擰就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死死的往水裏拖。他硬撐著使足了腕上的力道。
豐俊西一手被殷斐鉗製,一肩膀受傷使不上勁兒,但是他腿沒事兒,左衝右突站起來一個慣性將殷斐帶倒,殷斐的腿刀閘一樣的疼,血水浸染了周圍的淤泥,和豐俊西滾在一塊兒。全身你死我活的必須把對方往死裏弄!
兩個人一起骨碌進水裏,殷斐大怒,一槍把砸在豐俊西的命根子上。
豐俊西慘叫一聲,殷斐迅疾爬上來,沒想到豐俊西求生本能還挺強,動作也非常快的站起來往河床上走。
殷斐此時已經疼的麵孔扭曲,對著豐俊西的腿就是一槍。
豐俊西隨即像一塊石碑倒塌一樣,身子噗的趴在水裏,沒有手的支撐,身子再也沒有站起來。水麵冒出一串泡泡——
殷斐冷笑了一聲,他媽的,還弄不死你一個人渣!便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滿目的白,白花花的刺疼了眼睛。
鼻息裏都是來蘇水味兒,殷斐修了幾口,知道在醫院了。
他記得在他強撐著昏過去之前,豐俊西那小子是伏在水底沒上來。
一抹終於輕鬆的沉靜。
周圍靜靜的,殷斐想翻個身,右腿撕裂一般的疼。
“爸比乖哦,不要動。”清脆稚**聲奶氣的童音兒。
殷斐一轉頭,小饅頭白亮亮的牙齒在對著自己笑,齜著大牙瓣。
見爸比醒了,毛茸茸的大腦袋立刻挨過來窩在他的肩窩,甜甜的,帶著哭音兒:“爸比,你睡的太久了,媽咪都累得昏倒了。”
“小饅頭,你在胡說什麼呀,媽咪好好的。”
頭頂一股清香,一道親切的影兒,一張夢裏夢外失憶前失憶後都那麼喜歡的臉。
女人高挑瘦弱的身量,在床沿坐下了,床邊輕輕的動了一下。
男人眉目不眨,把女人的一切悉數落盡眼裏。
她今天穿的素色薄紗的半袖長裙,一坐,便顯出細腰寬臀,即使這麼瘦,胸也沒瘦,還是他一如既往喜歡的樣子。
他這次醒了,竟然全都記起來了。
記起他們的過往,那麼多的深情,那麼多的糾結,那麼多的蹉跎,那麼多的甜蜜。
胭脂被他半眯的眼眸瞧的不舒服,便輕輕的
撫摸著兒子,他就抬起手順著兒子的頭發,覆上她的手,都沒說話,都彼此看著,兩人的目光都從兒子身上交彙到彼此眼裏。
“老婆,委屈你了。”
殷斐伸手圈住老婆兒子,忽然臉色一白,冷汗下來。牽一發而動全身,殷斐從來沒感覺到過這麼強烈的痛感。
“殷斐,你現在不能大幅度活動。”胭脂握住他的手,小饅頭也趕緊從爸比的咯吱窩下鑽出來,退回到床下邊小大人似的,眨巴著大眼睛:“爸比,醫生伯伯說你的腿斷掉了,以後就要我和媽咪做你的腿,你要乖哦。”
殷斐這才注意自己的下半身,胯部以下都是纏著白花花繃帶的。左腿一直纏到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