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長亭,本國師念在你年紀輕輕,又是酈家後人,所以,我會給你一次機會,不過我的機會隻有一次,你要三思後行。”白溫茂的話聽起來溫和從容,可那眼底深處,卻是毋庸置疑的狠辣決絕。
水笛兒是他的養女,便是國師府的人。動了他國師府的人,豈不等於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白溫茂能走到現在這一步,經曆了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隱忍,就憑酈長亭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也想蒙混過關?哼!休想!
“國師,我絕對是三思後行之人!所以,還請皇家書院的院士將金高死亡一案,報給宗人府,讓宗人府徹查,也好還我酈長亭清白!不過在宗人府立案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關押審問我酈長亭!”
長亭勾唇一笑,看向白溫茂的眼神比他還要寒冽數倍。
白溫茂眉頭一皺,最是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的權威地位被人如此忽視。
他在宮裏做牛做馬的侍奉太後和其他各宮的主子,已經丟卻了所有尊嚴,隱忍到常人難以隱忍之羞辱,而今,離了皇宮,如何還能再受一個黃毛丫頭的氣?
白溫茂不由上前一步,手中拂塵看似輕輕地點在長亭肩膀上,卻在暗裏用了內力,不懂武功的人看不出什麼門道,可長亭卻能感受到一陣鈍痛,像是木棍重重敲在肩膀上的感覺。
長亭倒吸一口涼氣,身子後退一步,狠狠瞪著白溫茂。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養父,就有什麼樣的養女。
白溫茂不過就是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竟是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對付她?
“酈長亭,我好話說盡,你卻如此不知好歹!真不知酈家是如何教養你的!簡直是丟人現眼!”見軟的不行,白溫茂的耐心也少了很多。在宮裏一貫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他,到了宮外,卻是再也不想壓抑自己。
長亭冷冷一笑,涼涼出聲,“國師終歸是我的長輩,不過今兒這一出看似是先禮後兵,卻是讓我酈長亭哭笑不得呢!放著真正的凶手不去抓,在一個無辜的人這裏浪費時間,如此不說,明明死的是金高,不朝著跟金高有利益衝突的人下手,不想想我酈長亭區區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殺了腦滿腸肥的金高!即便殺了人,還故意遺棄在酈家後山!當我沒聽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話嗎?不知是我酈長亭想的不對,還是冤枉我的人是人頭豬腦呢!笨的可以!”
長亭說完,白溫茂臉色青白不定,牙關咬的咯吱作響。
一個小小的酈長亭,憑什麼在她麵前如此的耀武揚威,其氣勢和神態竟是比公裏的太後娘娘們還要高高在上,說不出的壓迫氣質,甚至一度讓國師有種卑躬屈膝的感覺。明明是在宮外,卻仿佛是瞬間回到了壓抑到讓他喘不了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國師說不出的憤怒不甘。
“酈長亭!你還真是牙尖嘴利!是不是以為你現在有淩家書院撐腰,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問君閣撐著,你就能暢行無阻了?哼!我好話跟你都說了,你卻在這裏對我冷嘲熱諷!好!酈長亭,你就等著宗人府的人找上門吧!”白溫茂沒想到酈長亭是如此軟硬不吃的性子,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酈長亭傲然清冷的氣質,就仿佛她是天生的主子,具備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強大氣場,哪怕白溫茂仰起頭來,在她這般氣場之下,卻也不得不低下頭來的不甘感覺。
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憑什麼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陽拂柳在一旁看著,見白溫茂隱忍壓抑的火氣已經到達頂端,不覺上前幾步,看似是苦口婆心的勸著長亭,
“長亭,別這樣了好不好?我們淩家書院和皇家書院素來交好,從未有過任何衝突。而今這一次,金高副院士死了,我們淩家書院已經是顏麵盡失對不起皇家書院了,倘若你還不肯承認的話,那我們淩家書院將來如何立足京都?立足整個中原大陸呢?”
“拂柳,你跟她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金高副院士明明就是她殺的!她就等著被宗人府的人拖走吧!”邱冰冰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她缺了兩顆門牙的嘴,看起來說不出的搞笑,醜陋,卻偏偏是醜人多作怪的不安生,時刻都要開口,彰顯她的存在感。
“有些人啊,也就蹦躂這麼一會了,也就囂張這麼一會了,什麼酈家嫡出長女?哼哼!等著宗人府的人一到啊,所謂酈家嫡出長女啊,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變成階下囚!”邱鈴鈴也不甘示弱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