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拂柳大喊大叫了很久,直到最後嗓子啞了,實在喊不出來叫不出來,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她還不知道,她剛才大喊大叫的全過程,都是在對著空氣喊叫。
長亭和吳大夫早就走了,陽拂柳陷入了自己對自己的魔怔當中。
一開始,丫鬟婆子都不敢接近她,看她那個樣子就跟中邪了一樣,就想著去大夫人院子問問是怎麼回事,可大夫人聽說不舒服早就休息了,老爺也不知去向,她們隻好等了一會,等陽拂柳自己安靜下來,才敢上前。
見陽拂柳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眾丫鬟婆子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她扶在床上,又觀察了一會,見她沒什麼別的反應,這才呼啦啦散去,隻留下陽拂柳一個人在屋內。
當天夜裏,陽拂柳病情加重。
耳朵倒是沒什麼大事了,就是嗓子突然說不出話來了,眼睛也腫成了桃子。
如此又是一番折騰到了大半夜,嗓子的疼痛加上眼睛的腫痛,再加上耳朵的傷勢,陽拂柳連下床都困難了,隻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翻個身的功夫,嗓子都疼的著火了一樣。
……
淩家書院
上午的學習結束了,長亭坐在院子裏翻看殷铖送來的琴譜,院子一側的廚房燉著她和肖寒一會的午飯,是她才將學會的一道湯膳,當歸豬蹄紅棗湯。適合這個季節,溫補暖胃。
豬蹄的香味飄散而來,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肖寒放下手中卷宗,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做肉類的湯膳,今兒是怎麼了?”
他對她的廚藝越來越有信心,長亭將這歸咎於是要給他做飯所以才會如此的,肖寒聽了心裏自是比蜜還甜。
“雖然你吃的清淡,但也總不能讓你一直跟著我每天都清湯寡水的,其實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好,所以才一直給我溫補,吃的也都是清淡的易於消化的,可適當的也可以吃一些其他湯膳。”
長亭笑著看向他。
知道過去一年多,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其實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以及對她身體有好處的湯膳來做,她的口味就是肖寒的口味。
所以長亭就想換一換,不要總是青菜魚肉粥的。
“在看什麼書?”肖寒心裏甜膩,麵上的笑容也緩緩漾開。
長亭將琴譜合上,揉了揉眼睛,“是一本新的琴譜。”
本想說,是殷铖送來的,可她和肖寒在這方麵,都不是大方的人。
將心比心,如果此刻看琴譜的是肖寒,這琴譜是那雙生子姐妹花送來的話,她也會不樂意。
所以,長亭輕鬆地一語帶過。
“不要隻顧著看新的琴譜,也要……”
長亭以為肖寒後麵的話肯定是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身體,所以她都做好準備開口說話了,誰知,肖五爺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也要好好想一想,我們的那個一年約定,是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嗯?!”
最後一個字,故意挑高了尾音,話裏的曖昧氣息不言而喻。
長亭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不是還有幾個月嗎?”
長亭白了他一眼。
這丫,何時何地都記著這會事呢!
“錯!不到兩個月!”
肖寒突然冷下臉來糾正長亭。
竟然連日子都能記錯,她真是該罰!
“厄……是,是哈。我隻是隨口說說。”某個小女人,在肖五爺淩然銳利的眼神進攻下,心虛的咽了咽口水,一副人家真的記得的真誠表情。
她可不能讓肖寒這會抓住把柄,要不然後麵會發生什麼,不用想都知道。
“嗯,記得最好。否則的話……”後麵的話,肖五爺不必說出來,某個小女人已經聽的心虛不已。
早知道,當時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他的!
什麼狗屁一年期限!這種事哪還有規定期限的,不都是水到渠成的嘛?
可長亭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當時她曾經多麼的據理力爭的想要將期限拖延到兩年,乃至以上的。結果卻被肖寒如何無情的拒絕了。
這一年的期限都是經過多少“血淚”的申訴才得來的。
“那個……我去看看湯膳。”心虛中的長亭,起身溜進了廚房。
等她端著湯膳回到院子裏,卻見桌子上放了一套青色長裙。
是介乎於煙青色和湖水藍之間的顏色。
湖水藍的長裙,煙青色的紗衣,肩上裹著一條比煙青色稍稍淺一些的絲綢披風,遠遠看去,這一套搭配,如江南煙雨斜陽中走來的曼妙少女,風姿悠然,氣質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