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又是他,能說出這番話的慕墨白十足的心理陰暗,更何況這麼不知羞恥的話他也能對一個男人說出來!這不是純粹的教壞純潔少女(…)讓伊浩對他心心念念情有獨鍾嗎?
我準備用欲擒故縱法誆伊浩,於是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不過又是個陳詞濫調,伊浩從小就是個孤兒,四海為家流落街頭吃百家飯長大。八歲那年在他將要餓死異鄉時,慕墨白像個仙女(…在伊浩心裏他就是仙女)般從天而降。
有錢人家最喜歡做偽善的勾當,打著堂而皇之的幌子,以為自己就是救世主,自作主張的施舍拯救別人。因此伊浩理所當然地被慕墨白帶回了家,理所當然地背井離鄉跟著他去遠赴巴黎讀書,死心塌地地跟了他整整12年。
伊浩跟我講這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微妙,眼睛柔和而明亮。
“所以慕墨白要你以身相許?不對。”我頓了頓,“應該是為報救命之恩,你厚顏無恥地以身相許,現在估計連心都賠上了。這代價也忒大了點,慕墨白賺大了。”
伊浩:“…………”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就對他惟命是從?”
本來我是想說,“怎麼感覺你像他的寵奴似的!”但想了想,以伊浩的情商估計又要困惑一番,隻得改口,“愛情的力量真他媽的比拳擊隊員都強悍!”
直到現在我都能想起伊浩的回答。
他說: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他是男的女的,他貧窮還是富貴,你喜歡的都是他個人而已,而不是圍繞在他身邊的光芒,權勢,金錢,這些虛擬的物質你都可以不在乎,你在乎的是他開不開心,難不難過,餓不餓,熱不熱,冷不冷。
同樣的,如果你終有一天開始有意無意的關心這些的時候,這就是愛了。”
在我聽得兩眼發直,滿麵崇拜之色時,伊浩又麵不改色地補了一句,“墨白說的。”
我高估他了,他就是一文盲。
慕墨白有這麼深遠的覺悟,完全有寫言情小說的潛質,這話說的真讓年輕人熱血沸騰啊!
淩晨1點的時候,伊浩說,“我們走吧!”
我問他,“去哪?”
他想了想,“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我去投河你也跟著?”我置疑地看著他。
伊浩低著頭,撫摸著那個灰不溜揪的玩意,慢悠悠地抬起漂亮的眼看著我,認真地說,“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我執意要個答案,窮追不舍地問,“如果呢?”
他站起身,冷眼看著我,“我的人生裏沒有如果。”
他把那個玩意塞給我。
我哆嗦地接了,看向它眼睛的時候,剛站起身就被它嚇的連滾帶爬,再次摔在了長椅上,但又不敢丟,隻得像抱著炸彈一樣一邊祈禱計時器停止運轉,一邊冷汗淋淋地觀察著它。
碧綠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泛著幽冷的光,可又泛著濕漉漉的潮意。
我一怔,腦海裏閃過宮戈澈的眼睛來,恍恍惚惚的溫柔,清澈而明亮。
“流浪的波斯貓,你不覺得他很像宮戈澈那個禽獸嗎?我們收養它。”伊浩看著我懷裏的髒玩意,溫柔地說。
“他說我們收養它”的時候感覺像是一對老年夫妻領養孩子一樣,我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正要去爭論一番時,他彎下身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胳膊環向他的脖子,然後背起我,“我們回學校。”
我抱著髒貓,問心無愧地摟住伊浩的脖子,把臉貼進他柔軟的頭發裏。
“你怎麼那麼瘦?”伊浩側過臉皺眉看著我,語氣裏滿是埋怨。
我勒住他的脖子,不屑一顧,“你不懂,濃縮的都是精華。”
他怔了怔,漆黑冷漠的眼睛裏帶了笑意,晃晃悠悠的光芒閃爍著,“平時倒是沒發現你這麼伶牙俐齒的,難過墨白說你城府極深了。”
我抬了抬眼皮,嗤之以鼻,“沒出息,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念叨情人?”
伊浩白了我一眼,“死丫頭!”
我笑,“學校關門了,怎麼回去?”
以前我經常跟墨白的哥哥一起翻牆的。”他麵不改色,說的特別坦然。
“他還有哥哥?”我頓了頓,“豪門裏就是野種多。”
伊浩不置可否,“我跟他哥哥在巴黎讀書的時候,不學無術遊手好閑,他哥哥更是抽煙喝酒打架鬧事無一不精,跟墨白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出了事都是墨白在背地裏疏通解決。”
伊浩向來凜冽的五官在霓紅燈下顯得柔和而溫暖,我在他低沉溫柔的聲音中恍恍惚惚地睡去。
睡夢中我看到宮戈澈站在與我隔著很遠的地方,皺著眉,看著我的表情就像一幅悲傷的油畫,他的眼睛猶如被雨水淋過一般,濕漉漉的,模糊的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