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鼻子,隻得嗬嗬嗬地傻笑著。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當年那樣任性的離開,我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他。
宋叔捂嘴咳了幾聲,然後眼眸閃過絲憤怒。
“筱言,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蕭默是這麼一個人,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
說完,撫了撫額,眉目滄桑,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許多。
是的,當年我離開宋家的時候,宋叔是唯一一個支持我與蕭默在一起的人。
他還為我的行蹤做著掩護,即使我在爸媽給我留的那套房子裏住了兩年,也愣是沒被人發現。
宋叔還和以前一樣,喝咖啡的時候總會放許多糖,我發現,他的手有些輕微的抖。
看來,蕭默做的事是確實氣到了宋叔。
這麼大年紀,卻還要為我的事操心著,忽然就覺得有點對不起眼前的人。
我挑著眸子,忽而握上宋叔的手,笑得一臉溫婉地道:“宋叔,咳嗽就少喝點糖。”
宋叔一頓,也確實沒有再放糖進去。
他輕輕啜了口咖啡,然後歎了口氣,道:“筱言,關於房子,我也是無能無力了。”
我一怔,不明地道:“什麼?”
宋叔咳了幾聲,然後咬著牙說:“蕭默許久前就將房子賣了出去,錢估計都在他那裏,我也是這兩天在跑房子的事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現如今,買家已經住了進去,房子是拿不回來了。”
聽到這裏,我捏了捏咖啡杯,忽而笑了出來。
蕭默還真是好樣的,不但和蘇落暗度陳倉,還特麼的將我的房子都賣了。
擦,我以前都是幹嘛去了,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
唐熠潛說我傻,突然就覺得形容的好貼切。
我看著宋叔,挑著眸子,輕聲笑道:“宋叔,沒事,我會想辦法把我失去的都拿回來。”
宋叔點了點頭,微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
之後,我又與宋叔聊了許多東西,聊完,差不多都快要下午了。
宋叔走後,我坐在原地,攪著手裏的咖啡,開始想一些事情。
短短一周時間,我竟感覺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似乎這些天裏,唯一能讓我值得高興一下的事,就是夏昔的歸來和唐熠潛的出現。
人在遭遇磨難時,總是很容易做出錯誤的事和決定,慶幸的是,因著唐熠潛的出現,我應該可以說是,重生了。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我才終於從兜裏掏出那天唐熠潛給我留的那張紙條,然後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明明我沒給對方說過我的號,也沒給對方打過電話,可是對方就是能猜到是我。
我掛斷電話,盯著窗外,心裏更多的則是輕鬆。
是的,我告訴唐熠潛,說我已經考慮好了。
他來,我就會告訴他答案。
我想,若我說出我的答案,對方應該是開心的吧,畢竟他為這個做了那麼多事。
若是我撂挑子,他還不得想著法的讓我同意。
突然覺得,唐熠潛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就是在浪費時間,我驀然有種感覺,就算這次我不答應,下次,他也會想著法的讓我做交換。
幾乎是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唐熠潛就過來了。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西裝,配著白襯衫和黑色領帶,腳上的黑色皮鞋依然是那種限量版級別的。
他的頭發梳在後麵,露著光潔的額頭,一雙好看的鳳眸燁燁生輝。
看到這裏,我本死寂般的心,突然就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
我盯著桌麵,攪著手裏空空的咖啡杯,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抬頭。
宋叔離開時的咖啡杯還沒撤走,對方也沒問我和誰在這裏,徑直叫了兩杯咖啡,然後雙手環胸,挑著眸子,笑道:“怎麼,又遇到什麼讓你膈應的事了?”
恩,諷刺的語調,是對方的一貫作風。
不明白,是我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還是怎麼,對方怎麼就什麼都猜的出來。
我都不禁要懷疑他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正想著,對方忽而沉了眉目,陰仄仄地說:“宋筱言,你若敢將我想成蛔蟲那一類的東西,我不保證會不會掐死你。”
“……”
我苦澀一笑,這特麼還能不能好好說個話,聊個天了,我一句話沒說,就被對方看得無比透徹。
而我卻絲毫猜不出來,對麵的人在想什麼。
我將勺子扔到咖啡杯裏,盯著眼前的人,毫不拐彎抹角地道:“唐熠潛,我考慮好了。”
唐熠潛挑著眸子,卻是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身體前傾,盯著我,聲音低沉魅惑地道:“宋筱言,一旦協議開始,就沒有你喊停的說法。”
我點點頭,輕聲說:“我明白。”
不管怎樣,後果我自行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