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了,不是開始跑了吧?”來不及流淚的浮梁急匆匆就往操場跑去。
等到她到的時候居然發現在她的跑道上已經有人在跑了,她不相信地走到前麵。這不是班長嗎?班長在她的跑道上跑著,臉色微微發白,衣服上別著她的號碼牌,而她的腳上是兩隻全是右腳的運動鞋,細看之下她的步伐變得那麼可笑,歪歪扭扭的,像個小醜。她感到汗濕的背脊一陣發涼。
“是誰在我後麵扇風?不知道會讓人感冒的嗎?”浮梁沒好氣地轉過頭,是墨白,拿著扇子,笑著,勾人。
墨白低頭看了看浮梁腳上的鞋:“都是換一雙鞋了,品味怎麼還是那麼糟糕?”
“要保持一致好嗎,這叫有集體意識……”浮梁突然想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換鞋子的?”。
“我還知道你撞到人了。”墨白還是笑著,他隻是隨性地穿著白襯衫,卻晃花了她的眼。
“這是結果吧,是要摸走我的號碼牌。早上的人也不是你,你不噴香水。”
“運動會就是讓我們看比賽的,不是聊天的喲。”墨白搭著她的肩將她轉了個身,麵對著賽道,然後撐起了一把傘。
“又不下雨的,撐什麼傘?”被迫看著賽道的浮梁不開熏地嘟囔著。都要熱死了,她覺得臉在發燙。
而這時天卻開始飄下雨絲。
“就是你曬著了,我也會傷心的。”墨白對這雨很滿意。
“那你還明知道我要換鞋子,讓我自己跑過去?”浮梁到現在氣還沒理順,一下又是一股惡氣衝上喉嚨,逼得她哽咽。
“你需要鍛煉啊。”墨白心裏卻是,我就想靜靜看你跑來跑去,而我坐在看台上默默地笑。
看她半天不反駁,墨白覺得浮梁是生氣了。
“生氣了?我這不是有事情辦嗎?不然我舍得讓你一個人跑來跑去?”墨白漸漸向浮梁靠近。
“別過來了,我不喜歡有人離我太近。”浮梁的聲音有些低啞。
雨越下越大,看台上越來越多的人撐起了傘,而賽道上的人還在不停地跑著。
“怎麼就下雨了?”浮梁喃喃著。
“因為雨神。”
“誰?”
“蕭敬騰啊,麻煩你看看新聞好嗎?沒想到還真的那麼準,我隻是讓他坐著飛機經過這邊而已。”
“你請得動他?”
墨白捏捏下巴:“嗯……其實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狗帶,你不想說就別說,明明就是看天氣預報的吧。”
“你猜?”墨白看著浮梁的背影,摸不到她的心思。你真的很聰明,可是我的身份……我們還是彼此懷著秘密吧,這樣起碼,我可以聽著你的聲音,知道我讓你開心起來了。
傘下的兩人沉默,雨中的操場濕滑,跑道上突然有人就這麼兩腳一滑,摔倒在地上,那人倒在浮梁的跑道上,穿著兩隻一樣的鞋子,她抬起頭,朝著浮梁的方向,惡狠狠的看著,那把傘,那兩個人,遠比她摔倒帶來的苦痛更多。
“她是自找的。”墨白在浮梁身後說。她又何嚐不是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