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響午,文宏和朱岩走在回村的路上。
“這三月的太陽也太猛了,汗出的我肚子都咕咕叫了。”朱岩抹去滿頭汗叫道,“早知道剛才留點錢,買個幹菜餅吃吃也好的。”
“你這個吃貨!小心和那個曹貴一樣變成水塔!”文宏眯著眼笑道。
“你放心,按我這個頭的長勢,暫時還沒空橫向發展。”朱岩得意道,“倒是你,怎麼不見高啊,要不要哥哥幫你拔拉拔拉?”
“滾!”文宏沒好氣道。
雖然他十一歲一米五八也不算矮了,不過人比人的死,兩年前兩人還相差不大,現在文宏隻到朱岩的肩膀了。
哪個少女不怕胖,哪個少年不盼高。
“哈哈,看開點,兄弟,這多好,天塌下來,有哥哥幫你頂一頂先,”朱岩搭著文宏肩膀道,“沒想到那個黎廣還是個公子哥,不過背景再好還不是要給我們做跟班,有個鎮長兒子做跟班,還真是拉風啊。”
“我倒覺得他好像有意識結交我,這個人想法太多,我們還是不要太接近的好。”文宏警惕道。
“你的想法更多,也不見的你有多壞,安了,踢個球而已,真有什麼問題哥哥我幫你頂著!”朱岩不在意道,“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揍哪個黎明了,希望他們不會記恨才好。”
文宏看了眼朱岩,沒有說話。
“對了,上次和西塔的比賽之後,你好像頭疼的厲害,沒什麼問題吧?”朱岩問道。
“慢慢就好了,”文宏答道,“現在讓我頭疼的是,我媽非要請懸空寺的法師來做法事,這不,今天是第一天,我媽囑咐我下午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接收法師聖水的淨化。”
“說實話,我覺得你確實應該淨化一下。”朱岩‘正經’道。
“滾!你一天不說‘實話’會死啊!”文宏哂道。
“話說回來,聽說你剛出生時,你爺爺曾讓你拜在悟空師傅的門下,有沒有這回事啊?”朱岩問道。
“好像是吧,我六歲那年還被帶到懸空寺麵見悟空和尚,他還送了我一樣東西,當時許了什麼願,好像多少年後要還的,不過那時太小,我記不大清了,後來我們家家道中落,也就不了了之了,什麼佛門清地,不過是騙人的玩意罷了。”文宏不以為意道。
“這話你可別在大人麵前說,比如我媽,不然準扇你兩耳光。”朱岩撫著臉,似乎想起了什麼。
“需要講的這麼隱晦麼,哈,初一,寺裏香火正旺的時候,你爬到彌勒佛身上撒尿,賞你兩耳光那時輕的,這叫該,和信仰無關。”文宏笑道。
“什麼啊,我那時也就六歲,撒尿知道找個東西擋已經是很懂事了。”朱岩叫屈道,“現在想來,也許當時是我那泡尿,把佛主惹怒了,結果把你許願的事給黃了,嘿,所以這輩子我都得還你。”
“切,前些年,不知道是誰老是欺負我,要不是我偷偷把家裏好吃的拿出來賄賂,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文宏笑道。
“嘿,那個,我是為了鍛煉你,看你現在還不錯的身體,那可都是我的功勞!”朱岩辯解道。
“是啊,我的速度都是被你追出來的!”文宏笑道。
“叮、叮!哆!哆!”
文宏還沒到家就聽到,就聽到銅缽和木魚的聲響。
家裏大門大開,門梁上貼著一些黃色符紙,院子中搖曳著幾縷青煙。
文宏皺了皺眉頭,走進門,如果佛主真能保佑,每個人心誠則靈,世間又哪來貧富貴賤,他雖然年紀尚小,對於這些也是不信的,也許正因為他年紀小才不信的堅定。
院子裏入目處是一個火盆,盆裏盛著一些燃燒過後的灰,依稀可辨是些符紙,火盆後有一張木桌,桌沿掛著一副菩薩圖案,桌上放著香燭和貢品。
木桌後麵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木架,木架邊緣黏貼著同樣畫滿符文的長條紙張,木架上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正盤腿而坐,手中持著木槌,正按一定韻律敲著木魚。
這老和尚頭圓臉正,須眉盡白,雙眼閉合,口中念念有詞,烈日當空,卻穩如泰山。
老和尚旁邊,兩個年輕和尚身著灰衣,同樣雙眼閉合,口念經文,每當老和尚敲響木魚後便跟著敲一下身前的銅缽。
“裝神弄鬼!”文宏心中暗道。
“你回來了!”突然,那老和尚睜開雙眼,目光朝文宏直射而來。
麵對老和尚的目光,文宏竟是無法回避,隻感覺那目光直投入他腦海深處般,偏偏又讓他覺得沒有什麼不適,最令他不解的是,他在那老和尚的目光中看到一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