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磊起身去開門, 送餐的服務員把餐車推進來。
他茶幾上的東西推到一邊, 指揮著服務員, 把他們點的餐轉移到茶幾上, 一一擺放好。
桑槿盯著筆記本, 還在想遊輪上的這個神秘人可能是誰。他說今天要去求證Sam是不是這個人, 他打算怎麼求證?
服務員離開以後, 他們開始邊吃邊聊。
“為什麼沒有懷疑樸師師是凶手?”龐磊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問了一句。
桑槿沒有直接回答,卻跟他解釋昨天做的心理畫像, “昨天做的犯罪心理畫像,隻是初步的畫像,凶手的性別這一項, 是我故意弄錯的。真正的凶手, 應該是男人。蔣菲菲身上的傷,應該出自兩個人之手。她臉上雖然被刀片劃破, 但我仔細看過, 傷口都不深, 應該是出自女人之手, 用剃須刀之類的小刀片劃傷, 手腕力度不夠, 劃得不深。她腹部的傷口,如果是同一個女人,如果是用起子這種金屬利器刺傷, 稍微用點力也能刺出傷口的這種深度, 所以也能解釋得過去。但喉嚨處的傷怎麼解釋?除非這個女人真的很壯實,力氣也很大,用那麼小的刀片一刀割下去,刀口就會有那麼大深,那麼寬。單憑劃破蔣菲菲臉的這個女人的手腕力度,絕對無法做到。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從他刺中的是蔣菲菲的左腹部可以推斷出,凶手不是左撇子,凶手的身高也遠遠高於蔣菲菲,才能切出從左下方向起刀,至右上方向落刀這樣有傾斜度的刀口。樸師師和林棲,包括戚玥都沒有蔣菲菲高。”
龐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記得她以前是不敢看屍體的,現在竟然能聽到她這麼詳盡的解釋,說明她是很仔細地看過屍體,甚至還能把刀口和人體工程學、人的行為習慣聯係在一起。
他突然又有一種想立刻抱著她,想要吻她的衝動,因為她實在太讓他感到驚豔了。但他沒動。那種吻到火燒火燎,卻不能繼續往下的煎熬,讓他有些猶豫。
桑槿給他夾了一塊肉,送至他碗裏,無意間發現,他正盯著她看,眼神裏有一種異常熱切而閃亮的光彩,她有些疑惑,“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龐磊回過神來,“沒怎麼,你能想到有兩個人,說明比上次有進步。”他後來也找機會去看了一下屍體,一眼就看出傷口的問題,“腹部的傷口,有木屑,所以肯定不是用起子刺傷,起子是案發以後有人想嫁禍給戚玥才被人放進去的。能用木質的東西刺入那麼深,能用小刀片一刀割破喉嚨,除非力氣很大的女人,一般女人都做不到。”
“對,所以我昨天已經排除了樸師師,她連站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肯定做不到,蔣菲菲臉部的傷倒有可能是她劃傷的。我給俞誌龍的初步畫像裏,把凶手定為女人,是希望真正的凶手因此而放鬆警惕,不繼續幹擾我們查案。”
龐磊嘴角一彎,臉上浮現淺淡的笑容,誇了她一句,“確實有進步,這半年時間沒有浪費。”
桑槿頭微微上揚,很不客氣地領受了他這一誇獎。這其實是她從譚雪倩的案子得到的經驗教訓,還是他教會她的。
他催促她趕緊吃飯,她隻能埋頭專心吃飯。兩個人吃完飯,一同收拾完東西,準備出發。
桑槿問他一會兒去見Sam,他是不是應該回避。畢竟他這次不是警察的身份。俞誌龍肯定已經派出香港警`察去審問Sam。她原本也可以不用插手這些事情,隻要做好心理側寫的工作就行。但俞誌龍不太相信犯罪心理學這一套,所以,她做了也是白做。但因為案件跟戚玥有關,她必須全力投入。她還在想她應該以什麼身份去見Sam。
“就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不過你要記住一點,我們找他不是查案,是以受害者的身份,來尋找同盟。”龐磊沒有說的很具體,因為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聽起來不是那麼光彩的事。
桑槿一聽就笑了,“你的意思,我們要去演戲,你也是騙子,現在緣來網遇到麻煩,萬一泄露了你們這些騙子的信息,警`察會找上門來。所以,你以騙子的身份來見Sam,商量怎麼樣可以從緣來網這個詐騙團夥中全身而退。是這個意思吧……嗯!”
她話還沒說完,後腦突然被他大手扣住,按向他,他同時俯身側頭,立刻就封住了她的嘴,開始懲罰這個不會說話的女人。
桑槿很快意識到她戳到他的痛處了,不該說他是騙子,應該說他是為了正義而戰的便衣警`察,或者臥底也行。
他的吻很凶,也很急,像是要直接把她咬碎了吞進腹中。當然,她好像也很配合,甚至,變得和他一樣的激烈。
兩個人吻得時間越來越長,好像都忘了時間,忘了他們還要出門去辦正事。一直到他們的手機鈴聲幾乎同時響起,才把唇舌交戰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拆開。
桑槿看了他一眼,匆匆轉身,想要找手機。
“在這。”龐磊從他身後的沙發上找到她的手機,遞給她。另一隻手拿著他自己的手機。
房間裏的溫度仍然炙熱,曖昧的氣息揮之不去,兩個氣息都有些喘,所以都沒有立刻接電話。後來,又幾乎是同時按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