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到了樹蔭底下, 麵對著麵, 大眼瞪小眼, 那場景頗有些搞笑。
顧升知道她還未徹底做好心理準備, 不願施加於她壓力。
自始至終, 他臉上都帶著一抹微笑, 期待而又信任地看著南山, 如春風拂麵,讓人漸漸放下心防。
南山內心仍有些許糾結,半晌, 她抬頭看他,“我們能不能都坐下來,靠著樹幹背對背說話。”
看不到顧升的臉, 她的心情多多少少能放鬆一些, 就當是和橘子樹傾訴。
“好。”
地上是碧綠的青草,蠻幹淨的。
顧升依言坐下, 一隻腳伸的筆直, 另一隻腳微微曲起, 閑適的模樣。
從不覺得南山的秘密會影響他和她之間的感情, 他坦然對之。
南山雙手抱著膝蓋, 下巴抵在上麵, 聲音緩慢而又沉靜。
“在我五歲的時候,毫無征兆的多了一個能力,每晚靈魂都會附到物體上。”
……物體上?!
顧升愣怔, 這和他以為的秘密不同啊, 一點都不按照現實向發展。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所說內容的真實性。
別看他至始至終一臉閑適的樣子,事實上,他內心緊張。
聽到南山隻是有……特異功能,他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歸了原位。
南山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南山,隻是多了一項特別的……才能而已。
今天她毫無征兆地暈倒,接著醒來,又暈倒,最後一次醒來後,南山竟然一意孤行,想要拋棄他留在這個小村莊。
當時他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南山的異常。
那就是,南山她有雙重人格。暈倒又醒來,那是因為人格之間在做鬥爭,好在醒來的都是南山的主人格。
就在南山說要留在村莊的時候,他的心拔涼拔涼的,以為是南山的次人格占了上風。
畢竟他那麼好,南山怎麼會選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鳥不拉屎的村莊,而讓他回去呢!
後來通過對話來看,南山依舊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南山。
他猜測她會一意孤行留在村莊,是想要獨自和次人格做鬥爭。
都怪最近電視劇都是這個趨勢,男主大都是多重人格,轉換人格的時候都要暈一暈。
幸好南山沒有讀心術,若是讓她知道他是這樣想的話,難保會做出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出來。
“你害怕嗎?”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意識到她在自己背後,徒然的放下來了手。
南山點頭,又發覺他聽不到,她“嗯”了一聲。
“最初的幾次穿越會害怕,”她幼時每天晚上醒來,發現自己都被困在物體中,有一種彷徨無依感,“後來漸漸摸清了規律,基本都是穿越到熟人身上。除了最初附在物體上的五分鍾,我不能動彈外。之後的時間我都能好好控製物體,決定去留。情緒從害怕變成了新奇,漸漸的,也就沒有多大的感覺了。”
每晚的穿越於她來說,就像吃飯睡覺那般自然。
咦,能控製物體嗎?
顧升忽得就想到了那個花灑,可不是像是被人控製著嗎?
他試探道,“你有沒有穿越成我身邊的東西過?”
……不好!
敏感如南山,意識到顧升想到了那個花灑與自己有關。
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
南山遲疑了一瞬,應道,“自然是有的。”
“哪一次?”他追問。
南山滴溜溜地轉了一下眼珠子,抿著嘴角笑了笑,“那一次我不小心成了你的U盤,就是被秦喬木拿走的那個。”
咦?!顧升興致勃勃地問,“裏麵的內容你看了嗎?”
他一直遺憾自己辛辛苦苦寫的觀察日記,沒有機會被南山看到呢。
“看了。”
顧升聽了一喜,一臉期待地問,“你看了什麼想法?”
“想法啊,”南山想了想,說道,“咦,顧升這個人喜歡我嗎?還在追求我,我怎麼不知道?”
顧升咳嗽了聲,低頭扯著地上的青草,“我表達愛的方式比較含蓄。”
南山把話題扯到了U盤上,正好顧升也有興趣,使得他一會半會兒沒有再想起花灑的事情。
顧升聯想到了別處,“這麼說,你就是靠附身異能,來查明事實的真相。”
“嗯。”
不過那是遇到他之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雖有小小的波折,都屬於正常的範圍內,從未有人命關天的事情把她牽涉其中。
顧升想起了老黃牙虔誠供奉著的那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