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表情痛苦, 對溫卓然道, “我們來島上的第一天, 本來計劃開一晚趴, 就各自回房睡覺。誰知道婷婷肚子不舒服, 你陪她上樓休息了, ”他頓了頓, 接著道,“一樓就剩下我、裘誌成、還有平潔了。我們沒有再玩了,各自散了。”
“嗯, 之後裘誌成就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孟博語速很慢,緩緩道:“我去了健身房鍛煉, 出來喝水的聽到門外有平潔的尖叫聲, 忙扔下水杯趕了過去,就看到有個穿著鬥篷的男子從背後製服了平潔, 一手抓著她的頭發, 迫使她的頭往右邊靠。而那個男子的嘴巴則伏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在吸他的血。他的嘴上、平潔的脖子上都是血。我看不清他的臉, 隻知道他的臉慘白, 一顆眼珠子是紅的。”
“這個島上還有別人?”溫婷婷訝異。
溫卓然歎了口氣,“沒猜錯的話,那個打扮地像吸血鬼一樣的男人, 是誌成吧。”
孟博點頭, “怪物側對著我,一心一意在吸平潔的血,並沒有發現我。我並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當看到一個怪物在吸平潔的血,第一反應不是去製服怪物,而是去上樓幫手,或者去找武器。可是當我看到平潔呼救聲一點點變弱,劇烈掙紮的身體變得無力,我意識到我再不阻止那吸血的怪物,平潔可能真的會死,”他道,“我想到了我兜裏還有隻鋼筆,上頭鑲嵌著一顆狼牙,牙尖包著白銀,尖利的很。是我有一年生日,特地讓我父親給我定製的。因為那段期間,我天天做噩夢,懷疑身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而狼牙可以驅除邪祟,”他垂下眼眸,不忍道,“那怪物吸人血,分明也是邪祟,想著狼牙可能會在他身上起作用。我悄悄地靠近他,對準他的脖子來了一下又一下,”他雙眼無神,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我陰差陽錯,恰好戳到了他的大動脈,那血就像噴泉,射的很高,也噴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眼睛上。我聽到平潔尖叫一聲後,暈了過去,而那怪物也鬆開了平潔,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下子攤坐在了地上。我眼前一片模糊,血紅一片,隱約間看到他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和我說著什麼。我當時快被嚇死了,沒有注意到他是在和我求救。我沒有管他,抱起平潔就往裏麵跑,緊緊地合上了門。”
“你就沒懷疑過那怪物是裘誌成裝的嗎?”
孟博苦笑,“裘誌成花著鬼魅的妝容,門口沒有開燈,很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更何況,他佯裝在吸平潔的血,平潔又演的真。我大腦當場就當機了,根本就沒有思考能力,隻想著救人。也覺得這個孤島,存在著不同尋常的事物也正常。”
薑姍想起了畢誌成嘴裏有假血膠囊的痕跡,現下也有了解釋。
他接著道,“我那個時候有些腿軟,手忙腳亂地把平潔背上了二樓,把她放到床上後,就想去找你們了。平潔就在那個時候醒了過來,她問我裘誌成怎麼樣了。我哪裏知道裘誌成在什麼地方,怎麼樣。聽她的語氣,我以為裘誌成也被那怪物給抓走了。然後她就……”孟博痛苦地抱住了頭,“她就跟我說,那個怪物就是……裘誌成,她和裘誌成知道我膽小,故意演了這麼一出,來嚇我的。”
“我當即就被嚇傻了,當時那怪物,啊不是,”孟博糾正道,“裘誌成被我刺得滿身是血,我上樓的時候,還把門給鎖上了,他根本就進不來,更別說給自己急救了。我和平潔急急下樓,打開門就看到裘誌成坐在門邊上,已經沒了呼吸,門上到處都是他拍的血手印,”他抓了抓頭發,“那晚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樣。我不想殺人的,我隻是想救人,救平潔而已。”
“原來誌成是這麼死的。”溫婷婷神色恍然。
她聽到這裏,對孟博的怨恨沒有原先那麼深了。
裘誌成最大的愛好就是惡作劇,每當看到別人因為他的小把戲出醜或者受到驚嚇,就會樂嗬嗬的。沒想到他最後死在了他的愛好上。
他的惡作劇,害了他自己,也害了孟博和平潔。
溫卓然說道:“你怕誤殺誌成會讓你坐牢,所以編了個吸血鬼出來糊弄我們,我大概能理解。但是平潔怎麼會答應配合你的謊言。”
說到此,孟博麵色有些冷,“裘誌成雖然喜歡惡作劇,但是知道分寸,不會做的太過,他知道我最怕神神鬼鬼,被嚇到會好幾天緩不過來,所以他從來不在這方麵跟我開玩笑。扮成吸血鬼嚇我是平潔出的主意,裘誌成本來是不同意的,耐不住他對平潔有情,抵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央求他配合。誌成的死,平潔要負很大的責任,”他怨恨道,“她已經毀了誌成,如果她說實話了,我也被毀了。所以,她答應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