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她長得太像那個女人了!(1 / 3)

關於多海,蘇薄煙其實並沒有抓到什麼反柄。多海是個老狐狸,他一向狡猾,表麵上確實是對沐清辰畢恭畢敬,對於太太林若盈不過是保持著起碼的尊敬而已。可是,在這棟別墅裏一定是有林若盈的眼線。蘇薄煙細心觀察過很久,如果多海不是林若盈的人,那很多事情就是死結,根本無法解開。尤其是上次她和沐清辰電話記錄裏莫名其妙出現又消失的電話記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蘇薄煙不過是閑得無聊,試探多海一下罷了。沒有證據,一切的推測都是空口白牙,不能算數的。

午後的陽光淡淡鋪灑在院子裏,林若盈臨走的時候派人毀掉了蘇薄煙精心培植的鬱金香和君子蘭。

當蘇薄煙發現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枝枝杈杈時,臉上淡然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這個老女人,真是變態,生氣歸生氣,幹嗎要毀掉她的勞動成果啊?

蘇薄煙蹲在地上,一臉悵然。

沐清辰跟她說過,養花可以修身養性,她好不容易堅持下來,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裏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嘿,給你!”柵欄那一邊,郭京飛沐浴在陽光裏,手裏舉著兩個小小的花盆。

蘇薄煙迎過去,仔細看了看,一株鬱金香一株君子蘭。

她欣喜得像個孩子,慌忙接過來,臉上寫滿了喜悅。

林若盈帶著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走,他都看在眼裏。他想好了,如果林若盈真要對林若盈下手,他一定第一個衝上去阻攔。好在,沐清辰還算細心,剛離開沒多久就派了一隊保鏢過來,個個五大三粗,很有尿性的樣子。他能做的就是隔岸觀虎鬥,本來今天有一個財經雜誌的專訪,可是因為放心不下蘇薄煙臨時推掉了。

“你怎麼天天這麼閑啊?退休了?”蘇薄煙把兩隻小花盆安放在陽光充沛的地方,拿起小噴壺仔細地給它們淋上了一點兒水。

郭京飛哈哈大笑:“我看起來很像退居二線的老幹部嗎?”

蘇薄煙一邊彎腰整理著花枝殘骸,一邊偷眼瞧了他幾眼:“你還不到五十吧?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了。”

郭京飛不由地黑了臉,這女人說話真夠毒的。從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一片溢美之詞中,要麼有人誇他長得又有才,要麼有人說他看起來高貴典雅特別有王子氣質。剛剛三十出頭的他怎麼也算得上是型男一枚吧,而且自己的八塊腹肌蘇薄煙也是見過的啊,怎麼脫口而出的是這樣的評價啊?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毒舌女人。

“人啊,應該偶爾聽一些不一樣的聲音,這樣才能更加成熟。”蘇薄煙似乎看出了郭京飛的心思,淡淡地說。

“太太,電話!”傭人劉媽舉著蘇薄煙的手機快步走過來。

蘇薄煙接過來一看,又是趙珊珊。最近米豆失業了,天天在家帶孩子,趙珊珊一下子解放了,給蘇薄煙打電話成了她的必修課。一個怨婦能說些什麼呢,無非就是抱怨米豆死懶沒出息之類,說著說著就開始號啕大哭。偶爾蘇薄煙開個什麼國際玩笑,她又會破涕為笑,情緒之跌宕起伏,心理素質不好的人怕是難以承受的。

“趙大小姐,你還記得郭京飛嗎?就是那天在小旅館出現過的絕世大帥哥?”蘇薄煙無下手為強,讓趙珊珊準備的一籮筐抱怨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提到他我就心情大好,怎麼,打算投奔他的懷抱了?”趙珊珊開起玩笑來一向不打草稿。

蘇薄煙氣得直想扇趙珊珊幾個大耳刮子,隻是離得太遠,無奈,隻好衝著空氣忽閃了幾下以示憤怒。

“他媽的,你是不是盼著我離婚啊?不是我說你,這丫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真是要命,我真想一把掐死你,你他媽的……”蘇薄煙說到一半,目光飄向郭京飛的時候不由地停了下來。

郭京飛的嘴張得大大的,寫滿了不可置信。

蘇薄煙真性情,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連說話尺度都這麼大。怎麼說她也是豪門太太,怎麼三句話不離粗口啊?粗糲的話語加上她臉上猙獰得仿佛恨透了全世界的表情,真是不良少女的標準配置啊!

蘇薄煙勉強笑了笑,捂住聽筒淡淡地說:“我和閨蜜說話一向如此,別見怪啊。”

郭京飛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出一絲笑容,他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回到不遠處太陽光傘下麵的椅子上。他的小心髒有點兒受不了,得緩一緩再說。

“嘿,哥們兒,和你的粉絲趙珊珊說幾句話行嗎?她根本就不信你就在旁邊。誰他媽的閑得沒事騙她玩啊!”蘇薄煙眉毛一擰,手機一個完美的弧線落到了郭京飛的手裏。

郭京飛把手機放在耳邊:“趙小姐是吧?你好,我是郭京飛!”

過了好久,趙珊珊刻意修飾過的嬌滴滴的聲音才徐徐傳來:“天哪,太出乎意料了,你怎麼會和蘇薄煙在一起啊?她跟我說,你們不過見過兩次麵,不是特別熟啊。”

郭京飛瞟了叉著腰站在不遠處的蘇薄煙,淡淡地說:“過去是不熟,不過現在……我們是鄰居,也算是……朋友吧。”

趙珊珊嘿嘿地笑了兩聲,莫名其妙地掛掉了電話。

郭京飛把手機還給蘇薄煙,她的朋友真是奇怪,上次在車上花癡一樣盯著他看,這次連個再見也沒說就直接掛機了,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郭京飛的私人特助何力快步走他身邊,俯下身和他耳語了幾句。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他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蘇薄煙說了再見就直接出門上車離去。

蘇薄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低聲嘟囔一句:“真是的,也不等趙珊珊一下。”

半個小時以後,趙珊珊風一樣地刮進了蘇薄煙的家。

“我帶了一些親媽捎來的家鄉特產,陪我去小飛家一趟,給他嚐嚐鮮如何?”趙珊珊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拎著的籃子,一臉笑意。

“不是給我帶的啊?”蘇薄煙滿臉失望。

“當然不是了,我找小飛有事,有求於人當然不能空著手了。”趙珊珊坐到蘇薄煙對麵的沙發上,端起一杯涼掉的茶一仰脖子,一口喝幹了。

“別一口一個小飛的,你們什麼關係啊?要是讓米豆聽見,他會吃醋的!你要時刻記得,自己是有家室的好不好?”蘇薄煙忍不住奚落她。

趙珊珊冷哼一聲,也不回答,站起身就走。不過隔著一道柵欄,她跨過去不就完了,還用得著在這兒和蘇薄煙磨嘴皮子?

“他有事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方便的時候轉告他。”蘇薄煙說。

兩個人正說著話,車喇叭聲響起,趙珊珊小跑著竄到門口偷眼望去,郭京飛和一個富態的中年婦女一塊兒下了車,那個中年婦女戴了墨鏡,皮膚白晳,保養得很好的樣子。郭京飛牽著那個中年婦女的手有說有笑地向房子裏走去。

“那是誰啊?”蘇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趙珊珊的身後,她八卦地問。

“可能是他的媽媽,或者……情人吧!如果是前者,那還好,如果是後者,那郭京飛就太不要臉了。你說現在社會怎麼會有這麼醜惡的現象啊,上天賜給他一副天使的麵孔,他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啊?真是……”趙珊珊歪了歪嘴,一臉不屑。

本來想和郭京飛搭訕幾句的趙珊珊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更傾向於後者,總覺得那個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郭京飛的媽。郭京飛在她眼裏,可是男神一樣的存在。雖然她結了婚已經是孩兒她媽了,可卻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少女心,剛才的那一刻,她的少女心硬生生地一碎兩半,殘酷的現實啊!

看著趙珊珊失魂落魄離去的樣子,蘇薄煙忍不住一聲長歎。

她剛才忘了告訴趙珊珊,其實她有郭京飛的手機號碼,如果她真的有事要找他,其實不必親自跑來的。

蘇薄煙是個熱心腸,她把趙珊珊的電話發到了郭京飛的手機上,讓他方便的時候給趙珊珊打個電話,也許她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三天了,郭京飛再也沒有出現在院子裏,好像隔壁根本就沒有住著他這號人一樣。不過,傭人和助理還是來來往往的,時刻提示著他的存在。倒是那個中年婦女,偶爾會坐在院子裏喝喝茶看看雜誌什麼的。

蘇薄煙和那個女人第一次四目相對的時候,她似乎從她的眉宇之間看到了郭京飛的影子。

“您好,您是郭京飛的媽媽?”蘇薄煙禮貌地問。

“對,那麼,你就是……蘇薄煙了?”中年女人一臉慈愛。

蘇薄煙點點頭,她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是為她而來。也許,她是誤會了什麼,特意來了解情況的吧。難道是自己和郭京飛走得太近了?所以引起了別人的誤會嗎?以前郭京飛說過,他母親常年居住在溫哥華,幾十年沒有回國了。

郭媽媽一臉玩味地端詳著她,似乎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

“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老朋友,隻是我記性不太好,一時有些想不起來是誰了。”郭媽媽皺了眉,苦苦在記憶中搜尋著。

蘇薄煙愣住了,過了足足有十幾秒,她才強迫自己把分散的注意力集中起來。郭媽媽的意思是不是她認識蘇薄煙的母親?蘇薄煙不敢再抱什麼希望了,因為上天不隻一次給她開這樣的玩笑,一次次地給她希望,又一次次無情地把希望抽走。甚至,當她終於認定林若盈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時,卻又冒出來一個周小文,她轉眼就成了冒牌貨。

“我能不能見見你的媽媽,也許我認識她!”郭媽媽說。

“對不起阿姨,我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蘇薄煙低下頭,滿臉尷尬。

“孤兒”這個標簽她背了二十幾年,這更多的像是一塊傷疤,提一次就痛一次。她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線索一次次斷掉,尤其是孤兒院院長去世以後,她再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去找了。沒有父母又怎麼樣呢?她現在不是一樣過得很好嗎?

“我不知道,所以……”郭媽媽有點兒不好意思,她隔著柵欄拍了拍蘇薄煙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時候,郭京飛緩步走到院子裏,眉頭漸漸緊鎖。

“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郭京飛的表情有點兒緊張,似是沒想到母親會和蘇薄煙聊起來,也不知道他們剛剛聊了點兒什麼。

“阿姨知道我的名字,不用介紹了。”蘇薄煙大咧咧地說。

郭京飛愕然,尷尬地搓了搓手。郭媽媽的目光飄向兒子,臉上也露出一抹難方的尷尬。

這對母子,怎麼了?什麼意思啊?

這時候正好馬姐叫蘇薄煙吃午飯,她便順勢說了再見回到房子裏。

“媽,你不是說來N城看我的嗎?你和她初次見麵,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郭京飛的臉色沉了沉,目光變得深邃。

郭媽媽神情也嚴肅起來:“這個姑娘不錯,心性單純,隻是……她已經結了婚,你不要再存什麼奢望了。”

郭京飛的眼底升騰起一層薄怒,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客廳裏,郭京飛坐在沙發上,一張臉拉得老長。母親一向不幹涉他的個人生活,這次是怎麼回事?千裏迢迢地跑來就是為了教訓他嗎?

郭媽媽緊挨著兒子坐下,看他賭氣又挪遠了一些,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這些年,媽媽沒怎麼管過你,那是因為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生活。你突然決定回國發展,我當時並沒有多想。原來,你是為了蘇薄煙!”

郭京飛從茶幾上隨便拿起一本雜誌,胡亂翻看了幾頁,又煩躁地扔回到茶幾上。

他早就猜出了母親此行的目的,也許心底還是怕她提到這個,所以明明在家裏,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裏等待蘇薄煙的出現。因為他知道,惦記著一個有夫之婦是多麼不道德的事情,雖然表麵上,他和蘇薄煙是稍顯熱絡的普通朋友,可心裏卻懷著別的心思。

他不希望任何人點破這件事,尤其不能是自己的媽媽。

他會羞愧,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郭京飛從小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甚至剛學會說話的時候父親就逼著他念《弟子規》。雖然身在異國,可骨子裏卻是一個極傳統的男人。他曾經非常叛逆,也在萬花叢中流連過多年,可是,他始終懷著一個夢想,找到一個溫良賢淑的女子,白頭到老。如今,這個女人出現了,雖然和溫良賢淑靠不上邊,但起碼她真實動人,這一點兒就足夠吸引他,讓他移不開目光。

“思思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一直在等你求婚,你不能……”郭媽媽淡淡地說。

“媽,愛情是兩情相悅,不是施舍更不是憐憫你懂嗎?”郭京飛情緒激動起來。

這些年,那個叫孫思思的女人始終在他的生活裏晃來晃去,他勸她找個愛她的男人嫁了,可她偏偏要在他這棵樹上吊死。他不欠她的,可是因為她的執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來討伐他,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負心漢一樣的存在。他恨,他痛,他難過,他彷徨,誰能真的理解他呢?

“我當然懂,所以才會和你父親離婚,一個人生活!”郭媽媽的眼底閃過一絲苦楚,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煩躁。

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郭京飛的爸爸郭世安,可是他可曾正眼瞧過她一次。十幾年的婚姻生活,她獨自咀嚼著傷痛,默默把兒子養大。她早就想離開郭家了,隻是,她更想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所以才會苦苦煎熬了那麼多年。

一個和蘇薄煙長得極像的女人雖然從沒有在郭家出現過,可卻霸道地占據著郭世安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位置。多年前,她恨極了這個女人,甚至動過找人殺掉她的念頭,但是最終,她放棄了。那個女人有什麼錯,她並不愛郭世安,同時,郭世安也沒有錯,他想忘掉那個女人,可卻怎麼都忘不掉,她不怪他!

郭京飛還是無意中觸碰到了母親的傷疤,他攬過母親的肩膀,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郭京飛揉了揉略略發麻的腿,淡淡地說:“我想就這麼默默陪在她身邊,過一段時間,等我想開了,自然會從她的生活中全身而退。”

郭媽媽苦笑,兒子還是放不下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感情。

其實她本不想管兒子的事,他一向有主見,根本不必她費心。可是陳思思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郭京飛愛上了一個已婚女人,還不隻一次地打電話找她哭訴。既然不出麵不行,她隻好走了這一趟。該說的話也說了,她的責任也算是盡到了。

“她長得太像那個女人了!”郭媽媽回想著蘇薄煙的模樣,喃喃地說。

“哪個女人?”郭京飛問。

郭媽媽似乎突然從恍神中清醒過來,她笑了笑:“沒什麼!”

午飯已經準備好了,私人特助何力過來叫郭京飛和太太吃飯了。

這頓飯吃得很沉悶,母子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似乎各自想著心事,偶爾,兩副筷子會同時伸向同一個方向,然後又尷尬地縮了回去。

“總裁,您很久沒有去公司了,副總裁顯然有點兒力不從心。明天公司有一個很重要的洽談會,您參加嗎?”看著總裁吃完飯,何力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參加了!”郭京飛衝著何力擠了擠眼睛,語氣堅定。

母親雖然不常嘮叨他,可是每每遇上他對公司的事有所懈怠就會多說上幾句,無非就是讓他好好努力,不要辜負父親的希望之類。母親一向精明,按理說應該很快就聽出了何力的話裏有別的意思。從回到N城,郭京飛隻是親自去過理響和沐清辰談合約的事,其他的時候基本天天宅在家裏,很少出門,這樣的消極怠工的現象要是被母親知道,一定會狠狠地數落他一頓。

可奇怪的是,母親一直怔怔地出神,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他們說話。

郭京飛連著叫了好幾聲“媽”,郭媽媽這才如夢方醒,她猛然抬起頭,目光依然沒有焦距。

“媽,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郭京飛問。

“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吧,精神有些恍惚。”郭媽媽勉強笑了笑。

郭京飛有點兒慚愧,自己無意中勾起了母親的傷心事,所以她心情多少有點鬱悶吧。

“這次來,您好好住上一陣子吧。咱們好長時間沒見了,您就當受累陪陪我好不好?”郭京飛拉著母親的手,難得地撒起嬌來。

身旁的何力驚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想到,總裁大人也是會撒嬌的,而且落落大方,的確讓人賞心悅目。他暗暗在心裏向總裁豎起大拇指,在商場上可以狠辣,在家裏可以耍得了寶,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兒子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向她撒嬌了,她眯起眼睛一臉慈愛的看著兒子。恍惚間,似乎時光又倒退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京飛還是一個小男孩,每天眨巴著大眼睛問她千奇百怪的問題。可是,時間都去哪兒了呢?兒子轉眼已經長這麼大了,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老了。女人怕老,尤其是她這種天生麗質的女人更是如此。這輩子,她心裏隻有一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她耗盡了青春,燃盡了熱情,到頭來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想到,兒子居然也和她一向癡情,苦苦愛戀著一個並不屬於他的女人。

將來他想開了,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她不相信,愛一旦生根發芽,隻會蓬勃生長,如果有一天,這份感情再也沒有辦法收回來,那兒子的未來將會變成怎樣灰暗的顏色呢?

作為母親,她真的要試一下,無論如何勸兒子放下!

“那好吧,我陪你一段時間吧。”郭媽媽笑笑。

郭京飛摟住媽媽的肩膀,在她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蘇薄煙可愛明媚的臉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這個姑娘和那個女人長得太像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除非……她們本就是一對母女!

那麼,蘇薄煙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作為知情人的她,要不要告訴她呢?又或者,她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什麼狗屁理由!

理響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裏。

沐清辰站在落地窗前,幽幽地望著幾十米下方的車水馬龍,臉上鋪滿了煩燥。

人最怕的事情就是習慣成自然,周小文做助理的時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有瑣碎的事情都可以在她的安排下變得井然有序,他這個總裁的工作量變得少多了,效率也更高了。可是周小文不過幾天沒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一團糟。

以前沒有周小文的時候,理響是什麼運作的呢?他就不信了,沒了周小文,他的公司還能關門大吉不成?

章釗把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張浩派過來暫時幫忙,可是沐清辰對他並不滿意。或者是周小文以前做得太無可挑剔了,所以張浩做什麼事都顯得笨手笨腳。他第一次來總裁身邊工作,本來就緊張,一時忙亂起來自然會出一些小差錯。正是這些小差錯讓沐清辰動不動就大發雷霆。

他不想發火,可卻怎麼都控製不住。

“當——當——”章釗推開門探出半個身子,四下張望了一下。

沐清辰轉過頭,鷹一樣銳利的目光掃向章釗,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進來!怕什麼?”沐清辰低吼一句,大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章釗尷尬地笑了笑,或許是以前在沐清辰身邊當助理的時間太長了,他總是不自覺地去觀察老板的臉色,根本老板的心情去彙報各種各樣的事情。現在,他已經混到了副總裁的位置,這個毛病還是改不了。不管在員工麵前多麼威風八麵,一遇到沐清辰立刻就蔫了下來,退回到誠惶誠恐的小助理的狀態。對於這一點兒,他很惱恨,卻一時無法改變。

“張浩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是我不好,不該派他過來。”章釗走到沐清辰麵前,低下頭。

“他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態度,我剛剛派他去做保潔員了。”沐清辰喝了一口咖啡,依舊是一臉陰沉。

章釗倒抽一口涼氣,咽了一下唾沫。

是他對員工的要求過低,還是總裁要求過高了呢?張浩初來乍到,一時手忙腳亂完全可以理解啊,隻不過幾天,總裁就發配他到最底層去,於情於理都不太合理的。可是誰讓他是總裁呢,他是敢怒不敢言啊。張浩一定會被所有的員工當成笑料來大談特談,一手提拔張浩的他大概也會被人議論吧!

“怎麼?心疼?”沐清辰抬起眼,淡淡地問。

“總裁,您說哪裏話!他做得不好自然要受罰的。隻是……周小文沒來上班,您身邊沒有一個助手怎麼行啊?你看怎麼辦?要不是要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看……”章釗試探著問,聲音越來越低。

沐清辰把目光收回去,臉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章釗犯起了嘀咕。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總裁一不說話,他就心慌,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現在總裁在氣頭上,萬一自己猜錯了,不會也被總裁毫不留情地扔到保潔部吧?

“周小文已經連續曠工五天,辭退!”沐清辰把筆蓋蓋到鋼筆上,冷冷地說。

“可是她明明請過假……”章釗有點我為難。

“她沒有找我請假,我並不知情。”沐清辰的目光耐人尋味。

“她說給您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所以才打到我這兒,讓我轉告您。”章釗繼續辯解著。

沐清辰的臉色像潑了墨一樣黑,這個章釗看起來挺精明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惷得像豬一樣不說,那無辜的小眼神分分鍾都在訴說著一件事情,他舍不得周小文走。可是,這個女人不走不行,她一次次地登堂入室跑去他家裏,他和蘇薄煙的生活已經被她攪得天翻地覆,隨時都會出現矛盾。為了愛情,為了保衛自己的婚姻,他必須作出選擇。

“你並沒有告訴我!”沐清辰殺人的目光刺向章釗,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這下,他混沌的大腦終於清明開來。哦,原來總裁執意要趕周小文走,不打算再給她機會了。公司裏的人一直在傳,說周小文和總裁有一腿,他一直都不信。可現在看來,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起碼,周小文愛慕總裁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看來,是她確實惹到了總裁,觸到他的底線,所以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訕訕地離開總裁室,章釗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和趙珊珊分手以後,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愛了。可是周小文突然闖入了他的生活,似乎所有的灰暗都迎風而去。她有一個正牌男友卓奕凡,心裏有一個最愛的男人沐清辰,眼裏從來沒有過他。

可是,他就是喜歡她,沒來由地喜歡。

他和所有的別的員工一樣舍不得她走,隻是,和別人不同的是,他的心裏還藏著另外一份特別的情愫。

如果她離開了理響,他大概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她了。

也許,他會瘋掉吧。

“嘿,章釗,想什麼呢?”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自己的肩膀就被狠狠地拍了兩下。

茉/莉花的微微的香味飄入鼻翼,章釗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一絲笑意迅速彌漫開來。

周小文身著一襲深紫色的職業套裝站在他麵前,精致的五官,曼妙的曲線,讓章釗一時有些恍神。她今天的妝有點濃,不過看上去,依然是那麼光彩照人,青春的氣息迎麵撲來,章釗忍不住有一些小激動。

但是,這樣的美麗的心情還沒有持續幾秒就立刻降到了零度以下,想到剛才總裁親口對他說的話,他微揚的嘴角立刻耷拉下來。

周小文皺了皺眉,雖然覺得章釗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既然他沒有說什麼,她也並沒有在意,眼看就要和他擦身而過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既然早晚都要說,那還是早一點兒說出口吧,章釗拉住周小文的胳膊,緊緊的。

“不要去了,你已經……不是理響的員工了。”章釗實在不忍說出“辭退”兩個字,還是用了最委婉的說法。

周小文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臉上立刻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眼睛裏寫滿了驚詫。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明明是蘇薄煙打了她,到頭來,她怎麼反倒落了一身不是,連在沐清辰身邊工作的機會都沒有了呢?

周小文眯起雙眼,眼底升騰起一抹濃濃的仇恨。

她深知自己在理響的重要作用,也幾乎可以確定沐清辰不會輕易趕她走。若不是蘇薄煙背後搗鬼,沐清辰怎麼願意舍棄自己的左膀右臂呢?蘇薄煙,看起來完全是無害的小白兔,沒想到居然背後玩陰的。

周小文掰開章釗的手,幾乎一路小跑著奔向了總裁辦公室。

“為什麼要這麼做?”周小文衝到沐清辰麵前,狠狠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沐清辰抬起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個女人,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不想花時間去解釋原因,因為她心知肚明。她遲早是要走人的,把她留到現在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以前,他一直看在母親的麵上不和她計較,給她留足了麵子,可是她一次又一次想要拆散他和蘇薄煙,好取而代之。

現在,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才是理響的當家人,母親不是,他有權辭退任何員工!

章釗隨後跟了進來,按照總裁的說法三言兩語交待了原因,而且催著周小文快點兒到財務部去結工資。他不想這樣,可是總裁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得了,包括周小文。連她自己都很清楚這一點兒,所以呆呆地站在沐清辰麵前足足十分鍾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後,她隻好默默轉身,離開了。

“什麼狗屁理由!我曠工?笑話!從來理響以後,我從來都沒有過!”周小文喃喃自語著,失神的樣子讓章釗忍不住一陣心疼。

“總裁在氣頭兒上,等過兩天,我再找機會跟他說說……”章釗和周小文肩並肩走著,柔聲說。

“不用了,他的脾氣我了解。”周小文看了一眼章釗手裏捧著的那個小小的紙箱子,頓時濕了眼眶。

雖然這是預料中的結果,可她還是覺得心痛。

突然,周小文眼底閃過一絲猙獰,她轉過頭看了章釗一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告訴他,一會兒給我收屍!”

說完,她奪過紙箱狠狠扔在地上,然後快步朝公司門口走去。

章釗忍不住一陣心驚,天哪,周小文這是要幹什麼?一會兒?她決定要自殺了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愣怔片刻,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去向沐清辰報告。

沐清辰本不想去追她,可是,她畢竟是母親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萬一她有個什麼好歹,母親一定會非常難過。

沐清辰出來的時候,周小文剛剛從停車場開車出來。窗玻璃被搖下來了,她的小臉慘白慘白的,連目光都怪異得令人心悸。沐清辰喊她的名字,她好像並沒有聽見,一踩油門就從沐清辰身邊竄了過去。

如果不攔住她,她可能真的會死!

沐清辰腦子裏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第一百八十二章那你答應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