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宏最終還是將這些跟秦家走得較近的大人物們送走了,很委婉的謝過之後,走廊中立即便清靜了不少,那氣質和長相都堪稱絕色雖四十多歲卻依然像是三十出頭的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眼角噙著淚花,完全沒有平時在部門係統中的女強人風采,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就這麼一根獨苗,秦家的榮譽還需要兒子繼承下去,她最怕的不僅僅是秦家因為兒子的殘廢而斷了香火,還怕因為兒子的沒用而讓秦少宏在外麵花心亂來,事實上秦少宏年青的時候也是個花花公子,這些年雖然在老頭子的管製下收斂了許多,可兒子真要沒用了,估計一直信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老頭子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自己在秦家的地位估計也就巍巍可及了,能從一名普通工人家庭的子女變成現在這樣的女人,就算本身姿色過人,宋丹也是暗自慶幸,更是百倍珍惜現在的生活,真要讓她再次變成普通人,她受不了那種落差。
醫生出來了,兩夫婦趕緊過去問,老院長擦了擦汗,然後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道:“沒有大礙,隻是估計得在床上趟幾個月才能恢複,建議住院觀察吧。”
秦少宏和宋丹同時鬆了一口氣,宋丹將老院長拉到一邊角落,低聲嘀咕了幾句,同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秦家的香火不會因此斷送,這對他,對秦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不過要讓他現在心情好起來,那也不可能,兒子沒事了,當下最大的事情便是如何替兒子報仇。
兩夫婦跟著幾個護士推著兒子進了特護病房,看到兒子一臉的仇恨,身體也哆嗦得厲害,秦少宏是真心疼了,安慰了兒子幾句後,這才道:“兒子,你放心,咱們秦家的人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現在咱們就等你爺爺一句話,就是拚了老命,這口氣我也會幫你出了!”
“就是,咱們秦家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宋丹丹咬牙切齒。
夫婦二人去外麵叫了飯給兒子,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剛剛到了醫院,便接到老頭子打來的電話,安慰了兒子幾句,宋丹留下,而秦少宏便急匆匆的開車回家。
北京城西,這是一個相對比較老舊的別墅區,不過可別小瞧這小區,隻從小區門口那手握鋼槍全副武裝的警衛兵就可以看出,能住進這裏的人無一不是在政壇混得風聲水起的家夥,而事實上北京城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富東城,貴西城,有錢人一般往東城住,而西城一些諸如這種小區的地段,則不是普通有錢人能住得了的,沒那個資格。
秦少宏將車開進小區的時候,門口的警衛兵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將車開進小區之後,秦少宏徑直將車開到小區最裏麵的左手邊那幢獨家別墅門口停下。
走進別墅,一位威嚴而又充滿智慧的老人便坐在客廳,很落寂,卻不顯蒼老,精神不太好,眯著眼睛像是在睡覺一般,身上一套老舊但卻整潔的軍裝,肩上扛著好幾顆金星,倫廊分明的臉上充滿了真正經曆過戰火洗禮的軍人才會有的氣勢,這種氣勢不是一般人所能裝得出來的,就算是最好的戲子,也不過充得過形似而神不似的程度罷了。
這位老人便是秦家的當家人,秦明輝,這個名字估計不知道的人太少了,中國的上將不多了,而這位老人正好就是其中之一,不僅僅是北京軍區的二把手,在軍委也能排進前五的超級BOSS的存在,而在北京城,在整個中國,像他這樣的老人,已經不多了,所以這種人隻要打個噴嚏,估計整個北京城或是軍界還真得抖三抖。
秦明輝指了指身邊的沙發招呼兒子坐下來,一位身著少校軍裝的衛兵倒好茶,便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沒事了吧?”秦明輝問道。
秦少宏點點頭,道:“還好,醫生說,不至於殘廢,不過在床上得躺個半年才能恢複。”
“看來這葉風出手的時候還真是分寸拿捏得不錯,咱們老秦家這麼多年來還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依我以前的脾氣,我還非得出了這口惡氣不可,但現在既然秦峰沒事,那又另當別論。”秦明輝緩緩的道,一邊喝了口茶。
秦少宏一愣,皺起眉頭道:“峰兒是沒事,但難道這件事情咱們老秦家就這麼忍氣吞聲了?”
“你還想怎麼樣?”秦明輝沉聲道。
“我不服。”秦少宏有些抱怨的道:“不錯,峰兒是沒事了,可這口氣我出不了,再說,這件事過後,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後盯著咱們秦家的態度,就這麼忍了,讓別人怎麼看我們?”
秦明輝歎了口氣:“你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也隻能做個二把手嗎?”
秦少宏皺了皺眉頭,不吭聲,在他看來,隻要老頭子一句話,其實自己不但可以做上一把手的位置,甚至再往上挪一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直以來他對老頭子有些怨言。
“因為你做不了一把手,你這輩子最大的毛病和缺點就是少了隱忍,剛才何家已經打過電話跟我溝通過了,何老爺子親自打的,雖然絕口沒提今天晚上的事情,但老爺子可是很少給我打電話,你說,他請我喝茶,是什麼意思?”秦明輝歎道。
秦少宏欲言又止,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低下頭,老頭子說的話他深以為然,不過性格這東西就是奇怪,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想改,還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就算是用了一輩子時間,也還真沒學會隱忍,當然在一般人眼中,他已經很夠隱忍了,但在老頭子眼中,火候和道行都還差得太多。
秦明輝歎了一口氣:“咱們老秦家這麼多年來,三反五反,經曆那麼多風風雨雨,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什麼,就是隱忍,不容易啊,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