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條一下接著一下,沒有一點遲疑和猶豫的落在小四的身上,她極力的咬住嘴唇不發出丁點的呻吟,但是嬌小的麵目已然一片慘白,稚嫩的肉體上麵頃刻間變得血肉模糊。
激怒了的母獅子是非常的可怕,沒有理性般肆虐的母獅子更是可怕,前者是憤怒,後者卻是純粹的發泄,這個女人屬於後者,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母獅子是直接吞噬,不給對方任何一點生存的可能,而她卻是折磨,來滿足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的扭曲和變態,所以,她比母獅子更加的可怕。
這個女人......和他們一樣。
張臨海的身體仿佛抑製不住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的情緒不停的在顫抖,是的,和他們一樣,所以他恨他們,一直以來都恨,但是這個恨卻是深深的埋在心底的最深處,如果要想繼續在那裏存活下去的話,這就好像身邊一直存在恐懼的兔子,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現在,可以將這恨發泄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嗎?來滿足自己殘缺的陰暗的一麵,自私與欲望相結合的暴怒?
當然,你早該這麼做的,是的,將恐懼幻化成憤怒,將眼前這個女人撕裂,將她永遠的驅逐到黑暗的世界裏麵,讓她嚐嚐你受過的一切,讓她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讓她麵臨恐懼的折磨和鞭撻,你本該如此的,恐懼將你本來的麵目掩蓋,不過卻是依舊掩飾不掉你內心深處渴望的黑暗,黑暗的存在,便是我的存在。
所以,伸出雙手,將這個女人的脖子狠狠的掐住,讓她感受一下,你母親曾經受到的痛楚。
這個聲音不斷的在自己腦海裏麵回想,仿佛有種奇怪的力量促使著他衝向女人,將她直接撞飛出去,旁邊的椅子被她砸成了兩半以說明現在張臨海的力氣是多麼的大,但是不夠,看上去確實如此,因為他看到女人毫發無傷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臉上掛著異樣的表情,半響,她說道:“這個小妖精是你的情人?”
張臨海死死盯著她,沒有說話,腦子裏的混亂已經讓他張不開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這句話裏麵夾雜著莫名的不確定,仿佛有些顧慮,又有些疑惑,能來到濸瀾閣的人,身份必定不同一般,但是見他的穿著卻是如此的落魄和普通,甚至於因為左眼的緣故而有些醜陋,這與自己所見到的那些人物截然不同。
腦海中無意識的回憶,閃過一個曾經的某個片段,應該如此這麼說,因為這是以前不曾擁有過的事情......一個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嬰兒,被三個人圍住,嬰兒掉在地上,不停的哭喊,不停的嚎叫,其中的一個人將這個嬰兒拎起來,並且用一根及其尖細的銀針紮在嬰兒的左眼之中,嬰兒的哭聲嘎然而止,幼小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在動彈,女人看到這一幕,發瘋似的朝他們衝去,然後他就看到她被幾個人掀翻在地,壓在身下,撕扯的衣服......這個女人,他不認識,但是這幾個人,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這簡直就像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殘酷的,不能容忍的,就像眼前這個,這個僅憑自己的私欲來滿足欲望的人,就應該下地獄去,應該用我的手將她送進輪回裏麵,張臨海的麵目有些猙獰起來。
所以,你去死吧。
這樣的一個人,雖然隻有一隻眼睛,但是還是能看到他那隻眼睛裏麵崩潰渾濁的跡象,這個人的神經有問題,女人如是想到,簡直如同瘋狗一樣,她見到張臨海橫衝直撞般玩命的朝自己衝來,如果在沒有查清楚他真正身份的情況下貿然出手,會橫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節,可是現在,一個神智有些混亂的人,”我這可是在自保啊”這個想法突然地冒了出來,雖然是一個普通的下人,但好歹也是濸瀾閣的人,被人這麼小視,傳出去不僅自己難堪,主人那裏也不好交代,然後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將這個不做任何防備的瘋狗用藤條直接抽了出去,或許她本來就打算已經這麼做了。
“你是不是在想,能在濸瀾閣做這種下賤工作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把你這個堂堂的男人像死狗一樣甩出去?你把我當做了什麼?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女人,任男人肆意淩辱?抱歉,讓你失望了。”她緩緩的朝張臨海走去,神情中說不出的憤恨,“在這個世界,唯有主人才可以肆意羞辱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藤條打在自己的身上,張臨海卻好似根本沒有半點感覺,他咬牙切齒的死命瞪著眼前這個女人,可是這眼神又仿佛不是在看著她。
還真是一條瘋狗啊,這是女人腦子裏對張臨海唯一的一個印象,而且還是一條不會說話的狗,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聽見他說哪怕一個字,聯想到這個人的眼睛,難道說他還真是一個啞巴?她不禁想到。
對於狗,而且是一條已經瘋了的狗,正常的勸說那是根本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這一切僅限於真正的人,所以,她認為自己可以毫不猶豫的將眼前這個人鞭撻,於是,她單手甩開這條已經沾滿了小四鮮血藤條,狠狠的往張臨海的腦袋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