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惠香,就是在蘇夫人的授意下,故意將蘇淼折騰得很醜,好在太子麵前,被蘇彤萱比下去了。
蘇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老氣橫秋的臃腫小襖,看起來舊舊髒髒的裙子,頭發更是被梳成最土最土的發式,上麵隻戴著兩支俗不可耐的深粉色簪子。
一張臉被抹得慘白,唯有唇上是豔麗無比的紅色,兩腮就像是被燒傷了一樣,抹著兩團圓圓的紅紅的腮紅。
更別說原本不畫而翠的一雙秀眉此時被畫得又粗又黑,還往下垂幾乎要垮到眼角,眼圈周圍也是隱隱發黑,看起來活脫脫一個瘦瘦弱弱的癆病鬼樣子。
而且還顯得很老!
“夫人吩咐了,讓你吃過早飯就去前廳。”惠香將眉筆扔在了桌上,讓她來服侍這個所謂的小姐可真夠倒黴的。
不過幸好是畫醜不是畫美!
惠香滿意地上下打量著蘇淼,口裏還故意說道:“女孩子還是要化化妝的,現在顯得精神標誌多了!”
“是麼?”蘇淼展顏一笑,一雙靈動之極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瞧得惠香心中都有些發毛。
不管她再怎麼往醜了折騰這位小姐,也無法徹徹底底掩蓋她的天生麗質!
就比如這雙眼睛,真的十分十分明亮,就好像是清晨玫瑰花瓣上晶瑩的露珠一般。
光是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瞧著,她臉上其它醜陋的妝容都會被人不知不覺地忽視掉了。
“是……是的……”惠香下意識地別過了頭去,粗聲粗氣地說到:“快去吧,別讓夫人等久了。”
蘇淼嗬嗬一笑,當真就這樣毫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可想而知,一路上遇見的下人,對這個本就不放在眼裏的大小姐,更是卯足了勁嘲笑,一路在她身後指指點點,連聲音都不帶壓製的。
蘇淼卻是充耳不聞,一路分花拂柳,徑自往前廳去了。
這裏是蘇家這座莊園最氣派的一座建築,也是蘇正陽平素用來款待貴客的地方。
她還沒進門,就聽見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了出來:“父皇後日便到,今日我們便可先行出發去圍場,做好迎接準備。”
說話的人正是太子,隻是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已經完全沒了昨夜抓不住蘇淼的惱怒。
“是,聽憑殿下安排。”另一個蒼老一些的聲音跟著響起。
蘇淼一怔,認出說話之人正是那個對她從來不聞不問的父親大人。
她目光中寒光閃過,一個男人,任憑自己年幼的女兒吃盡苦頭,在這樣繁盛的蘇府裏,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真是……太渣了!
“好像是淼淼到了。”蘇正陽話音才落,蘇夫人便溫柔地開口對他們說道。
“她來做什麼?”蘇正陽的聲音隱隱透著些不耐。
“殿下,老爺,這次陛下吩咐了要帶淼淼同圍場,我特地讓她過來的。”蘇夫人柔聲解釋道。
“讓她進來吧。”太子吩咐道。
蘇淼低了低頭,收起了唇角那抹冷意,從容地朝前廳走了進去。
她完全可以想象,她的未婚夫,大秦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早已見慣無數美人的太子殿下看到自己的未婚妻現在這副的又土又老氣模樣,會受到怎樣的衝擊和震撼!
果然,她一進門,便對上了一雙震驚無比的眼睛。
蘇淼想起昨夜被她逗得團團轉的太子,忍不住故意張開鮮紅鮮紅的嘴唇,對他露齒一笑。
太子覺得自己受到了會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