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猛然往後退了一大步。
蘭若水榭崛起得本就突然,不過三年便名滿京城,水榭裏的姑娘雖然隻有十二個,而且還都是賣藝不賣身,但個個花容月貌,多的是王孫大臣們為了見她們一麵一擲千金。
當然,也多的是人想要一親芳澤。
尤其是水榭之主蕭傾染,貌美如花不說,還柔婉雅秀,光是紫衣男子知道的,追捧過蕭傾染的貴族子弟們就有不下二三十人。
他怔怔地看著蘇淼,花朵一樣的少女負手而立,白虎昂首站在她的身畔,眉眼彎彎,就像那日在圍場倔強地無聲流淚時一樣,讓人一見便再難移開眼睛。
如果……
如果這裏真的是在太子授意下建起來的,那很多他覺得不合理的事情,解釋起來就再容易不過了。
紫衣男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酒已經醒了大半。
“是在下魯莽了,驚擾了各位姑娘。”他站直了身體,突然又成了風度翩翩的貴胄青年,對蘇淼拱了拱手,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定當登門謝罪。”
蘇淼嫣然輕笑:“公子太客氣了,蘭若水榭開門做生意,自然歡迎每個客人登場。隻是……”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紫衣男子,說到這裏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是,是。”紫衣男子連忙又道:“在下今日喝醉了酒,不知道為何跑到這裏來擾了蕭姑娘,實在抱歉。”
他竟然一眼都不再看蘇淼,轉頭認真地看向蕭傾染,對她匆匆拱了拱手,幾乎是灰溜溜地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
“淼淼。”一直到紫衣男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外,蕭傾染這才拉過蘇淼,輕聲問道:“你剛才對他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太子殿下是這裏最大的金主。”蘇淼咯咯嬌笑出聲,小聲又道:“他惹不起太子,自然隻能走咯。”
“太子殿下?”蕭傾染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
東籬聞言也看了過來,有些擔心地看著蘇淼:“小姐……你和殿下……你們……”
蘇淼擺了擺手,看向大門外深深的夜色,眼珠滴溜溜地又去瞧蕭傾染:“傾染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她說著讓東籬拿來了從蘇家敲來的一大疊銀票,將它們全都遞給了蕭傾染,笑道:“最多七天,蘭若水榭的生意肯定會變得非常好。既然現在我是老板啦,咱們不妨將生意做得更大一些,怎麼樣?”
“淼淼你想做些什麼,都聽你的。”蕭傾染看著蘇淼的眼睛,輕聲說道。
“那就好。”蘇淼拍了拍手,“那就由我來領著大家發大財吧!”
她說著又有些頑皮地衝蕭傾染眨了眨眼睛:“發大財,然後買一打美男子!”
蕭傾染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身世悲苦,一生歡樂少離別多,然而認識蘇淼不過短短幾日,自己笑的時候卻比過去一年都還多。
蕭傾染溫柔地笑著看著蘇淼,剛才那紫衣婁公子雖然隻說了簡單幾句話,但她卻從中聽出了不少東西。
蘭若水榭本就收集了不少王公大臣們的秘密,將那幾句話和過去得到的情報串起來,蘇淼是什麼人,她心中已經大概有數了。
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女,竟然背負了那樣沉重的過往。
偏偏生活的艱辛並沒有擊倒她,她還是如此大方灑脫明媚。
蕭傾染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蘇淼的頭發,柔聲笑道:“不過這些,都等明天再說吧。現在,我們都該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