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玄宗訝然看著淩波站在湖上的蘇淼。
玄宗身邊站著的就是秦浩，他作為這裏的主人，又是頗得玄宗寵愛的素有才名的皇子，一開始也有些驚訝，但很快便笑了，對玄宗說道：“父皇，蘇姑娘將門虎女，輕功很是了得啊！”
“將門虎女？”玄宗左右看看，身邊的人目光都已經或好奇，或經驗地看向了蘇淼。
別人彈琴，都是端端正正坐在琴後，看起來安靜地不行。
蘇淼偏偏就和大家都不同，上身不動，流雲長裙傾瀉而下，真如一團雲霧縹緲地立於水麵上的仙子一般。
此時那焦尾古琴被她像琵琶一樣抱在懷裏，她手很穩，纖指劃過琴弦，琴聲豪氣幹雲，完全沒有姑娘家彈琴的那種柔婉。
“錚錚錚”琴弦連響之中，玄宗他們仿佛看到一片波瀾壯闊的青天在眼前豁然展開，驅散了冬日的陰霾，恍如有陽光洋洋灑灑灑遍天地。
人們都看得有些醉了！
這樣的琴聲，或許論技巧談不上頂尖，但那種直衝心靈的震撼感，再加上蘇淼飄飄欲仙的姿態，大多數人腦海裏都隻剩下當年曹子建用來形容洛神那幾句話：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錚錚錚”又是一串急響，原本暮色四合，天色已經逐漸變得黯淡的湖麵上，不知何時嫋嫋燃起無數荷燈。
燈光朦朦朧朧隨波逐流，蘇淼長身玉立其中，當真如若出水芙蓉般嬌豔無雙。
她彈得曲子並不長，纖指撥動中，最後一絲餘響慢慢蕩漾而出，漸漸消散在了天地間。
蘇淼俯身再次向玄宗行禮：“臣女獻醜了。”
然後她便如一朵輕飄飄的流雲般，掠回了水上遊廊上麵，俏生生地站在臉色早已比衣衫更白的慕容蘭身邊。
“誒？這是誰家小孩？”玄宗負手而立，笑容滿麵地點了點頭，難得誇讚道：“很是不錯！”
他轉頭看向了秦浩，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又問：“將門虎女？這是哪家，竟然將姑娘都養出這樣的風骨來了？”
“父皇。”秦浩微笑道：“她姓蘇。”
“蘇？”玄宗目光微閃，“蘇卿的女兒？”
秦浩含笑點頭：“正是蘇元帥千金，父皇覺得怎樣？”
“六弟，你覺得呢？”玄宗心情顯然非常好，他笑嗬嗬地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晉王，問道：“朕看蘇卿這女兒，可是不輸給睿兒。”
玄宗身邊站著的，正是大病初愈的晉王。
他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看得出才生過一場大病，但目光清明，背脊挺得筆直，當年戰場上鐵血元帥的風采已經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晉王也笑著看向了蘇淼那邊，含笑道：“臣弟覺得睿兒隻怕比不上這個蘇姑娘。琴由心生，蘇姑娘這一曲豪邁大氣，當真不愧是蘇元帥的女兒，臣弟佩服！”
“哈哈哈哈。”玄宗也笑了，他轉頭又問秦浩道：“這姑娘是不是就是太子瞧上的，為了她連蘇家嫡長女都不要的那個……蘇家三女？”
他一邊說一邊又搖了搖頭：“也難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朕和你皇叔年輕的時候，也是有過這樣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熱血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