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上一次來怒山，還是幾年前。
蘇淼和他並肩走在前麵，蕭傾染就在她身側，地一、玄一他們緊緊跟在秦墨的身後，隨時都充滿戒備地看著四周。
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後，蘇淼回頭去看秦朗。
秦朗這一次，像是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
他蒼白著臉仍然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秦墨的背影，裏麵一片混沌和茫然，就像傻了一樣。
蘇淼瞧得真切，他身邊不遠處，有幾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安靜地站立著。
他們身材勁瘦，看起來和跟著蘇淼從洛城一路到幽州的玄七玄九穿著差不多，估計也是玄字門下高手。
她突然高興起來，轉頭看了一眼怒山，笑眯眯地問秦墨道：“我聽謝連城謝大哥說起過你，當年你和他在這怒山剿匪，可是威風凜凜，讓謝大哥都甘拜下風呢。”
秦墨淡淡一笑。
當年他也不過是到了怒山山腳，即便是熟悉當地地形的悍匪，也從不敢去山上。
“不過你父皇真是偏心。”說到當年往事，蘇淼對玄宗就更討厭了，“他為什麼會那樣對你？明明是你立下的功勞，為什麼一定要算在太子頭上？”
蘇淼很是不解地皺起了眉：“這件事謝大哥是知道的，就算秦國上下肯為太子遮掩，可謝大哥身為楚國人，是絕不會站在太子那邊的。難道你父皇就不擔心，事情拆穿之後，反而讓他那文不能，武不行的太子寶貝更丟臉嗎？”
“當一個人的眼睛，完全被恨蒙蔽的時候，他能看到的，永遠隻是方寸之間罷了。”秦墨淡淡說道。
他的手垂了下去，輕輕將蘇淼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用他溫暖修長的手指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包在其中。
“好像有些道理。”蘇淼側目看了秦墨一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秦墨這已是第三次到這怒山。
但第一次，被人千裏追殺，最後差一點就魂斷異鄉，自然是狼狽不堪。
第二次，是為剿匪而來，也沒什麼好說的。
隻這一次，身邊是笑語嫣然的蘇淼，一路談談說說，就連這荒蕪的怒山，也好想變得風景秀美起來。
“你對秦朗看起來冷冰冰，凶巴巴的，其實對他也不錯啊。”蘇淼“咯咯”笑著說道。
“他總算對你不錯。”秦墨輕笑著回了一句。
蘇淼臉上又是一熱。
她在仙狐界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單獨修行。
師兄君昊揚固然很強，但他脾氣古怪，蘇淼和他見麵，十次有九次是在吵吵嚷嚷中渡過，根本不可能安靜下來說這些話。
但突然莫名其妙變成蘇家嫡女，還莫名其妙就認識了秦墨，也莫名其妙就和他關係好了起來，這樣的體驗，卻是她修行千年，也是前所未有的。
“我以前啊，總是不明白。”蘇淼眯了眼睛悠悠說了句。
“嗯？不明白什麼？”秦墨耐心地問道。
“不明白為什麼仙……呃……我的意思是說，家裏已經很好了，為什麼有些姐姐還要外出遊曆，而且一去就是很久，根本就是樂不思蜀嘛。”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險些就說漏嘴說出仙狐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