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目光談不上多犀利，但秦墨還是下意識地將蘇淼抱得更緊了一些。
“這孩子很是不錯。”晉王淡淡說道：“身為蘇正陽的女兒，卻一點也不嬌氣，性格倒是頗有將門虎女的直率，醫術高明倒還罷了，難得的是在京城這樣的權貴之家長大，還保留了一顆初心，很是難得。”
他說著抬眸看著秦墨，又道：“也難怪你想要娶她為妻，她會是一生良伴。”
“是。”秦墨微微彎腰，目光也落在了蘇淼臉上。
她今日喝得顯然比那日在風華樓中還多，那天還有精神跟自己胡鬧，今日卻早已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蘇淼長長的睫毛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投下一片淡淡陰影，雙頰緋紅，更是顯得皮膚吹彈得破，看起來分外動人。
櫻桃一般的小嘴微微嘟起，小巧挺秀的瓊鼻偶爾還會輕輕翕動一下。
秦墨瞧得一陣心軟，微笑道：“就是有些頑皮。”
“京中嬌媚動人，看起來乖巧無比的女子見得多了。蘇正陽常年不在家中，我聽說這孩子生母早逝，也難為她，竟然成長成這般模樣，好像沒有染上一點陰暗。”晉王歎息著搖了搖頭，“沒有母親的孩子，又沒有父親守在身邊，隻怕年少時，也吃了不少苦頭。”
秦墨心中一動，抬目看向了晉王。
對方臉上仍是波瀾不驚，那雙眼睛，卻像是早已看透了世態炎涼，深邃得如同海洋一般，廣袤，卻帶著淡淡的蒼涼。
“好好待她。”晉王站了起來，眼睛看著秦墨的眼睛，“彼此信任，相互扶持，人的一生很長，又很短，莫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便好。”
“是，王叔。”晉王分明是話中有話，秦墨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他一眼。
他也曾聽說過，當年晉王和晉王妃是何等伉儷情深。
可惜紅顏薄命，他從未見過那個傳說中不僅美麗，而且聰穎無比，讓晉王都傾心相許的晉王妃。
不過想來，能讓晉王叔這樣的人都為她一生不再他娶的女子，一定不隻是美貌聰穎，而且必定十分特別。
他也是聽說過，當年京中想要嫁給晉王，甚至心甘情願隻為側妃的女子，可是能繞著洛城轉上一圈的。
“去吧。”晉王擺了擺手。
有些話他可以對蘇淼說，但在秦墨麵前，卻始終隻是那個高冷的皇叔。
或許他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這世上也有一人，和他一樣，多年如一日，深深懷念著他的母妃。
“告辭了，晉王叔。”秦墨又朝晉王行了一禮，抱著蘇淼轉身離開了晉王府。
這個已經很久都沒有過女主人的晉王府，到了晚上便顯得更加安靜。
秦睿默不作聲地陪著秦墨走出了王府，他順著秦墨的目光，轉頭看了眼安寧的王府，轉頭對秦墨笑了笑，道：“我寧可這樣安安靜靜地和父王守著這個家，也不想要那些虛假的繁華。歌舞升平的背後，藏著多少眼淚和辛酸，誰又知道呢？”
“嗯。”秦墨朝秦睿點了點頭，目光都變得溫和一些，“打傷晉王叔，給他下毒的人我已經有了些線索，回頭我們再細說。”
“好。”秦睿點頭，有些揶揄地看了他懷中的蘇淼一眼，笑道：“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