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用毒解毒，蘇淼就是真正的行家了。
秦墨和晉王對視了一眼，蘇淼雖然從來都沒參與過陰謀政鬥，但目光敏銳，心思活絡，這一口道出的兩點，倒是一針見血，確實是不容易解決的。
前一條，秦墨還可以想辦法。
但後一條……
晉王搖了搖頭，又道：“人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若是陛下不願意相信，你做什麼都是多餘。”
晉王沒有說出口的話其實還有一句——
如果玄宗真的信了，那他怎麼麵對，這已經過去的二十多年歲月？！
“就是就是！”蘇淼朝秦墨眨了眨眼睛，用力點了點頭，有些親昵地挽住了晉王的胳膊，“晉王叔說得一點都沒錯，陛下當年選擇相信寧妃會背叛自己，即使將證據擺在他麵前，他也一樣會說服自己繼續相信。”
“是。”晉王比蘇淼更了解自己的哥哥，他點點頭，又道：“即使現在能證明，冰魄的毒性就是這樣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又有誰能證明，當年陛下中的就是冰魄呢？”
蘇淼連忙又點了點頭，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道：“雖然不能說完全一樣，但是還是有些病，可以和中了冰魄之後的症狀有些類似的。”
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秦墨，道：“你父皇自己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當年自己的症狀吧？”
“嗯。”晉王點了點頭。
他和蘇淼一人一句，秦墨的計劃聽起來，似乎確實不太可行。
晉王一半是不想讓秦墨去冒這個險，另一半卻也是覺得，秦墨即使真的去做了，能找到兩個人來證明給玄宗看，世間真有冰魄這種東西，毒性又是怎樣。
然後呢？
能夠改變什麼嗎？
他心中有些難受，其實即便是他，都覺得這件事太過玄幻，並不太相信。
晉王想著，目光又看向了那個小小的木盒。
那裏麵裝著的東西，就算真的有那麼奇特的毒性，但是當年玄宗真的就是中了此毒嗎？
寧妃她……
晉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目光已經重新變得冷靜。
他伸手拍了拍秦墨的肩，沉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王叔。”秦墨卻突然勾起了唇角，“我並沒有說，是要找兩個人來，讓父皇相信有冰魄這樣的東西存在啊。”
“嗯？”蘇淼好奇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看著秦墨。
秦墨恰好也看向了她，他對蘇淼也勾了勾唇角，淡淡又道：“我也知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想要讓父皇就憑一種藥物的毒性，就重查當年的事，讓他相信母妃從未背叛過他……實在太難了。”
秦墨輕嘲一笑，晉王叔了解他的父皇，他又何嚐不是？
他是玄宗的親兒子，隻要見過他容貌的人就不會有絲毫懷疑。
母妃對他情深一片，他也能輕易便相信了旁人的話，讓她含冤病逝，甚至還……
帝王之位是那樣高高在上，恐怕早已讓玄宗忘記了，何為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