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血!”徐鵬舉盯著錦帕上的血跡失聲大叫。他是獨苗,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哪裏見過血?
張侖雙手負在背後,冷冷掃了屋裏眾人一圈,無視指責他的紈絝,對徐鵬舉道:“說說,誰是戲子!”
“我快死了。”徐鵬舉帶著哭腔道,要不是人多,他早哭出聲了。
“呸,沒出息。”張侖鄙視。
紈絝們傻眼,這是那個被趕出府門的蠢貨張侖?
不像啊。
張侖什麼時候這麼威武霸氣?
“你你你——”聲音難辨男女的錦衣少年尖細白哲的食指指向張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錦衣少年是廣平侯袁禎的幼弟袁瑄,上一代廣平侯老當益壯,年過六旬和新納的愛妾生下小兒子,臨終前叮囑袁禎要好生待他,袁禎迫不得已答應老爹,這些年把他慣成這個樣子。
張侖像揮蒼蠅似的揮開他,走到徐鵬舉麵前,道:“我一定考不上?要是考上怎麼辦?你讓我暴揍一頓嗎?”
徐鵬舉驚呆了,顧不得擦拭鼻血,雙手護住頭臉,道:“你要怎樣?”
“再亂說話,揍你啊。”張侖淡淡道。他一看徐鵬舉就很不爽,腦海中不停閃過片段,都是受這貨欺負的場麵。
以前的張侖沒少受這貨的氣,沒勇氣反抗,隻好忍了。今天這貨挑事,正好揍他出氣。
“揍我?”徐鵬舉下意識喃喃道。今天這事超出他的認知,他整個人都懵了,腦中一片空白,連鼻梁處的疼痛都忘了。
聲音洪亮的錦衣少年,陽武侯薛詵的孫子薛翰最先反應過來,攔在徐鵬舉身前,道:“傻子,你要考不上呢?”
以前的張侖死宅,在紈絝們中是異類,原先還挺神秘,直到去年校閱倒數第一,大家才明白他不過如此,有缺德帶冒煙的給他起了個“傻子”的綽號。
張侖道:“我考上他怎樣,我考不上一樣好了。”
這倒公平。徐永寧暗暗點頭,張侖臨陣抱佛腳,校閱的試題又不太難,這次縱然考不上,成績也會比去年好很多。現在徐鵬舉這麼一鬧,他認真做題,考上的機率大增。
徐永寧一向實事求是,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不會說一定考上的話。
紈絝們人人望向徐鵬舉。
徐鵬舉被看得心虛,一咬牙,道:“他考上,我光屁股繞皇城根跑一圈好了。他要考不上,也一樣。你們給我作證,到時綁也要綁他去。”
他才不信張侖會考上呢。
“行,就這麼定了。”張侖隨意找張椅子坐下,對門外垂手而立的仆役道:“上茶。”
仆役看熱鬧呢,碰上張侖的目光,趕緊答應一聲去倒茶。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喝道:“成國公爺到。”
眾紈絝忙起身整理衣冠,到廓下迎接。張侖有樣學樣,隻是紈絝們沒人願意和他站在一起,見他站左邊,全擠往右邊,左邊廊下隻有他和徐永寧兩人,右邊滿滿當當全是人。
成國公朱勇一張四方臉,頜下一部花白大胡子,相貌威嚴,踏著四方步進了院子,一眼瞧見孤伶伶的二人組,道:“永寧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