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軍府外一群錦衣少年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袁瑄、薛翰都在其中。有人往兩人的方向瞟了一眼,低聲道:“那位怎麼沒來?”
那位是誰,聽的人心知肚明,輕笑一聲道:“你挨十軍棍試試。”
“哈哈哈——”笑聲傳開,不少人望過來。
袁瑄和薛翰聽到笑聲,四處張望尋找笑聲的方向,無意間瞄到顧淳的笑臉,又拉下臉別過頭。
顧淳看徐鵬舉不順眼,不和他們來往,他們同樣看顧淳不順眼,連帶和顧淳走得近那幾人也覺得礙眼。
李瑾獨自站在角落,望著白牆發呆。祖父說了,若通不過,罰半年月例。他名下沒有產業,隻能指望月例生活,就這,還捉襟見肘呢,要是沒了月例,日子怎麼過?
說笑聲突然停了,少年們齊唰唰望向親軍府門口,一個鼻梁上兩顆黑痣的小太監手拿一張紅榜,踮著腳尖,在牆上比了比。
少年們顧不得矜持,“哄”的一聲全跑過去看,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上麵兩個字:張侖。
隻有一個人名。
隻有張侖通過。
人群靜默一息,然後像煮沸的水,翻滾開了。
“怎麼隻有張侖!”這是像顧淳一樣認為張侖必定通過,隻是沒想到自己榜上無名的。
“難怪成國公帶他進宮,原來如此。”這是恍然大悟的。昨天不知道張侖進宮的,剛才也聽說了,他們都是交卷後直接離開,隻有張侖與眾不同,原來差別在這裏。
自認為寫得不好,交卷後沒存多少希望的人不少,這會兒談論的焦點在張侖寫了什麼,以致得到進宮的殊榮,成為唯一一個通過校閱的幸運兒。
李瑾覺得世界一片黑暗,沒有月例的日子可怎麼過?連打賞下人都拿不出手啊。
袁瑄和薛翰臉色驟變,不約而同轉身就走,翻身上馬,直奔魏國公府。
徐鵬舉和張侖打賭,徐鵬舉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不用說,肯定沒通過。如果張侖同樣落榜,此事就此揭過,誰也不會再提。現在張侖通過了,他能放過徐鵬舉嗎?他會放過徐鵬舉嗎?
有人目送袁瑄、薛翰遠去的背影,露出嘲諷的笑容,道:“有好戲看了。”
“嗬嗬。”有人笑著附和。雙方當眾打賭,消息早傳遍了。
…………
張侖睡到自然醒,在鬆香服侍下洗漱梳頭穿衣完畢,坐到桌前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很豐盛,擺了滿滿一桌子,很多張侖這幾天沒見過。他問鬆香:“你讓廚房做的?”
很貼心嘛,知道我昨晚沒吃飽。
鬆香道:“不是小的。廚子說,定國公爺一早叫他過去,吩咐他好生服侍公子。他盛了一碗紅棗蓮子羹請小的吃,問小的公子喜歡吃什麼。”
定國公徐顯忠親自出麵,連鬆香都得了好處……張侖無語了。
桌上這些,想必是按照鬆香報的菜名做的。
不管怎樣,先吃了再說。張侖沒有糾結,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到快撐破肚子才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