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搬去靈境胡同?”張輔少有的露出慍色。徐顯忠這子很奸詐啊,利用兩個孩子的友誼,誆曹吉祥過府宣旨,得瑟完了,就把阿侖趕出去。
他忘了,張侖為什麼會住到定國公府,又為什麼要搬去靈境胡同。
九斤一張黑臉皺成包子,道:“的遇到鬆香,他是這麼的。”
為什麼搬去靈境胡同,鬆香沒。他為自家大公子擔憂,趕緊報知公爺。沒有英國公府庇佑,又離開定國公府,大公子的生活質量必然直接下降。
要質問徐顯忠嗎?還是暗地裏給他教訓?以張輔先帝托孤大臣的身份,很多軍務必須從他這裏過,能在很多事上卡徐顯忠。
上門質問很沒麵子啊。張輔略一沉吟,但決定示意下屬,在某些事上卡一卡,徐顯忠自然明白。他若不明白,那就卡到他明白為止好了。
他揮手讓九斤退下。
“公爺……”九斤想勸張輔把張侖接回來,見他揮手,不敢再,搖頭歎氣退下。
…………
雖是租的宅子,但到底是穿越到這裏後,真正意義上的家。張侖站在廊下,望著院子裏那棵亭亭如蓋的大樹,想起家和父母,不免出神,直到被兩個仆婦的話聲驚醒。
兩個腰圓膀闊的仆婦一個像肉墩似的趴在地上抹地,一個用抹布擦著一塵不染的廂房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話。
正宗的官話帶鳳陽口音,兩人的是京城土話,張侖聽著費勁,不過多少聽明白了。擦地的仆婦姓肖,擔心沒錢為女兒辦嫁妝,隻好出來找活幹,最終被鬆香看中,成為張府的仆婦。
擦門的仆婦姓曲,丈夫是爛酒鬼,喝醉就打她,為了不挨打兼養活三個孩子,她通過人牙子,服鬆香雇她。
仆婦們有月例,吃住在主家,算是包食宿。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張侖暗歎,回臥房睡午覺,醒後叫鬆香端熱水進來泡腳。泡完腳看看時辰差不多,吩咐鬆香更衣,去了定國公府。
他搬出來還沒有跟徐顯忠一聲。住進去時,徐顯忠沒有任何表態,沉默得就像不存在,他通過校閱時,徐顯忠先是出麵接待曹吉祥,接著又吩咐徐永寧的廚子盡心侍候,張侖怎麼都要承他的情。
昨不向他告辭,是擔心徐顯宗會極力挽留,他堅持非走不可太不近人情,才決定搬出來後去一聲,造成既成事實,最多被埋怨兩句。
徐顯忠沒有回來,徐永寧最近忙得昏地暗,今上午請假,估計今晚又得二更才忙完。
張侖謝絕門子在花廳待茶的提議,在門房等了一刻鍾,喝了一盞茶,徐顯忠才回來。
行禮後,徐顯忠奇道:“賢侄在這裏等誰?”
張侖不清楚他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知道,微笑道:“侄找到宅子,搬了出去,特來向伯父告辭。”
“什麼?”徐顯忠愕然一息,道:“為什麼要搬出去?可是下人們不懂禮數?你們怎能對張公子無禮?”最後一句是對身後的親隨護衛的,語氣極為威嚴,讓人相信,隨時會有懲罰。
親隨們不敢反駁,頗有些委屈地低頭準備請罪時,張侖含笑道:“伯父錯怪他們了,我還沒亮要進宮當值,這裏遠了些,於是搬到靈境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