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傻了吧!”詹妮弗在搜尋中,瞅了他一眼。
謝鋒長出了一口氣,又摸了摸美麗的脖子,說:“你要相信這個該死的變態佬,他有他的職業*守,‘絞頸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第一次交鋒,詹妮弗為了掩護他而倉促開槍,沒擊中絞頸手,絞頸手則是今晚的第二次失手。
相比之下,最倒黴的就是謝鋒,最幸運的也是他,被絞頸手誘導,差點被絞頸,雖說僥幸逃過一劫,但是下一次絕對不可能這麼走運。
現在他們和絞頸手相互攤了牌,對方知道他們是兩個狙擊手以及他們的方位,他們也知道他大概在1點鍾方向,雙方很有默契的挪了挪窩,原來那個地肯定是不能待了。
詹妮弗狙擊槍上安裝昂貴的AN/PAS-13熱瞄具顯然是失去了作用,平時連個小老鼠都不會放過,今晚隻見她狠咬牙猛調靈敏度,卻連絞頸手的毛也發現不了。
這個寂寞高手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不露麵。
但他不會放棄,給兩個狙擊手脖子上鑽洞是他最大的樂趣所在。
掌管時間的神好像死了一樣,今晚的時間幾乎停滯了。
謝鋒沒有看表,但是夜間的氣溫已經降到十多度,扳機上的手指凍得木木的,趴在地上的四肢也逐漸發麻了,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眼睛,連續盯著一樣的墓碑墳頭幾個小時,誰也受不了,包括狙擊手,畢竟都是人。沒辦法,他隻好讓左眼繼續執勤,讓右眼稍事休息。這是一場時間和死亡的賽跑,子彈就是裁判。夜晚或許他們還有優勢,到了白天就很很難說,他和詹妮弗都沒有吉利服,也沒有適當的偽裝,靠的就是夜色。
天一放亮,絞頸手的技術經驗會把勝利的天平偏向自己,他和詹妮弗也隻能乖乖的認命。但是心裏再著急、再害怕,也不敢衝動。這是死神在煎熬他們心理素質,他現在體會到了,狙擊手比任何兵種都更需要耐心,更需要韌性,自認倒黴吧,這就是他媽的狙擊手。
堅持!左眼再換成右眼……
“謝,咱們做個誘導物吧。”詹妮弗小聲的對他說。
對啊!正所謂兵者,詭道也。我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看來自己還真不是做狙擊手的材料,又或者說絞頸手給了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他能僅用一個消音器就讓自己上當,自己為什麼不能誘導一回呢,他雖然沒有看到絞頸手,但他知道他用的也是像增強儀,熱瞄具不利於他絞頸。
他當即向詹妮弗點頭,材料就用他們身上的東西拚湊。十多分鍾後完成,假人的脖子還圍著那件黑襯衫,為了做的更bi真,他把SVD和假人纏在一起,向詹妮弗揮了一下拳頭。
詹妮弗用.力的點點頭,謝鋒用一根繩子慢慢的拖動假人,看樣子像是狙擊手在緩緩的匍匐前進,最後把假人停在一個墓碑後麵,用繩子輕微地拉動它的腦袋,給對手一個狙擊手正在搜索目標的錯覺。
提心吊膽的拉了半個小時,手指都僵了,他從沒有想過用手指重複一個小小動作,竟會如此吃力,老奸巨滑的絞頸手也沒有上當。
他有些心灰意冷,詹妮弗無奈的聳聳肩,隻能繼續。我就不信這個狗雜種不上當!
做為一個極其自負的頂級狙擊手,他是不會允許一個敵人在他眼皮下晃的,他現在不動手,可能是沒發現,不對!他的戰場控製力是無人可以比肩的。要麼是正在尋找更有利的射擊的角度,又或許他已經識破是個誘餌,他的狙擊生涯不知道給別人下了多少餌,難道他會輕易上當?
謝鋒盡量清除雜念,手指還在機械的動著,冰涼的地麵濕氣越來越重,他能看到槍管上晶瑩剔透的露珠,不一會,夜幕上的點點星光逐漸暗淡下來,那是太陽光照射在遙遠的高空,那裏空氣稀薄,沒有大氣對光的散射,陽光還不能射到地麵,卻把星光淹沒,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墓地即將被籠罩在更為可怕的黑暗之中。黎明前的黑暗。所有中國人被明白它的意思,它更多時候被賦予象征意義,如“國民黨反動派最後的垂死掙紮”之類,然而敵人在被消滅前的掙紮是最凶猛最可怕的。如果把這個意思套到此情此景中,你們可能覺得有點牽強,有點迷信。但這並非無稽之談,因為夜視儀正在慢慢失去作用,而一個心高心傲的變態狙擊手恐怕不能容忍他們見到初升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