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藤摸瓜,收獲可謂大大的,艾小美興奮異常,正待掏出手機向韓印彙報,韓印和張隊已然跨進技術科門裏。本來他們一個小時前就應該來了,但半路上遇到局領導,然後被局領導拉到辦公室交流案情,於是耽擱了。
“有發現?”看到艾小美神采飛揚的勁,韓印察覺到有好消息。
“是啊!你們看我找到誰啦?”艾小美得意地點點頭,飛快滑動鼠標,調出先前的截圖照片。
“這、這是劉瑤!”張隊驚得目瞪口呆,聲音都變了調。
“確實是她,竟然安然無恙,活得好好的。”劉瑤以這種方式出現,實在太出人意料,韓印一時也有些發蒙,喃喃地說,“她到飯店幹什麼?是去找王氏姐妹?”
“我想應該是的。我特意擴大範圍,看了多日以來的監控錄像,發現劉瑤已不止一次去飯店,令人生疑的是,時間點都很規律,而且異常低調,逗留的時間很短,基本是每隔兩天、晚上7點由一輛本田車送來,隔個十幾分鍾便離開,而那個時間正好是飯店客人最多的時候,門前比較混亂,不會引起咱們監控人員的注意,所以我認為劉瑤也許就是咱們要找的犯罪同夥。可能是她擔心通信設備不安全,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采取這種直接麵對麵的方式與王氏姐妹接頭。至於本田車,開車的是個男的,臉看不清楚,車登記在一個叫宋雙雙的女人名下。”艾小美頓了一下,敲擊幾下電腦鍵盤,調出宋雙雙的身份證錄入信息,指著顯示屏上她的照片道,“這女人貌似也不簡單,我聯係了她所在轄區的街道派出所,反饋的信息顯示:宋雙雙現年32歲,丈夫吳德祿兩年前從自家樓上跳下自殺身亡,由於驗屍時發現了舊的體表傷和骨骼骨折愈合痕跡,且牽涉大額人壽保險金,分局刑警一度懷疑有謀殺騙保的可能,便著手進行調查。據宋雙雙自己向分局刑警介紹:她丈夫曾經營一家中型房地產公司,後因投資失利導致資金鏈斷裂,並出現大額負債,最終連累公司倒閉。當然,追債的人不會就此放過他,據說隔三岔五便有人上門討債,還被多名債主告上法庭攤上了官司,可謂內外交困、焦頭爛額,不久之後在巨大的債務壓力和精神困擾下,吳德祿患上嚴重的抑鬱症,出現強烈的自殘和自殺傾向。為此她曾多次帶他去心理醫院就診,平日也特別防範吳德祿有靠近陽台或者使用刀具等的危險舉動,但終究還是沒有防住。隨後就著宋雙雙的口供,分局刑警進行了調查取證,心理醫院提供夫妻二人多次的就診記錄,相關主治心理醫師也出具了詳細的書麵診療記錄,充分證明口供的可信度。由此分局撤銷案件調查,吳德祿被定性為自殺身亡。由於生前投保的大額人壽保險已超過兩年,且投保人係因患病在不能自控的情形下跳樓身亡,不屬於主動剝奪自己生命的行為,所以保險公司隻能認賠。而宋雙雙拿到賠償款之後不久,便賣掉了房產,搬離原住所,目前去向不明。不過她有一個六歲的兒子,至今仍跟隨奶奶生活在轄區內的另一處房產裏。”
“有沒有覺得故事似曾相識?”耐著性子聽完小美彙報,張隊緊跟著說,“如果單獨拿出自殺案看,還算合乎情理,但要與咱們手上的案子放到一起比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嗯,同樣有虐待拘禁的情節,同樣牽涉大額財務,同樣家庭成員有死有活!”韓印點點頭應和道,“丈夫死了,妻子宋雙雙活著;父親和奶奶死了,既是女兒又是孫女身份的劉瑤活著;母親死了,女兒王亹雯和王亹婧活著。而最詭異的是活著的人彼此還有交集!”
“這樣一比較,分局刑警起初的判斷應該更接近現實,隻是犯罪人太狡猾了,很好地利用了受害人自身的缺陷,不過這也得益於宋雙雙的配合,或者說宋雙雙根本就是凶手?”身在兩人中間的艾小美咧咧嘴,一臉鄙夷,“宋雙雙又是怎麼和劉瑤扯上關係的,劉瑤又是怎麼成為王氏姐妹的同夥的?反正有點亂。咱接下來怎麼辦?”
“先發協查通報吧,讓各分局和轄區派出所幫著找一下劉瑤和宋雙雙?”張隊用征詢的目光看向韓印,“宋雙雙婆婆家我派人去了解一下,看有沒有她的消息;周圍再布置幾個人,以防宋雙雙回來探望孩子。”
“一定要低調,如果發現宋雙雙或者劉瑤的蹤跡,注意跟蹤就可以了,不要急著收網。”韓印微微點頭,沉著地叮囑道,“我總覺得這些人背後還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掌控著局麵。”
“方向會不會太單一了,要是找不到她們怎麼辦?”張隊深吸了一口氣,皺眉問道。
“這個我正要說,讓英雄放了那姐妹倆,加派人手在飯店附近區域監控,也許劉瑤還會過去接頭。”其實不用別人提點,韓印對局麵的考量也會很周全,末了他掏出手機撥通杜英雄的電話,低聲問了一句,“完事了嗎?提到劉瑤,她們什麼反應?”
杜英雄在電話那頭回應:“感覺她們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