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濤確實在房間裏,隻是造型有點奇特罷了!
房子是一室一廳的格局,一進門便是方形的客廳,裝修早已經過時了,天棚上吊著一圈樣式老派的石膏線,中間是一盞落滿灰塵的多頭吊燈。周身圓滾滾的孫海濤,像一個充氣橡皮人似的,赤身裸體地“懸掛”在這盞吊燈上。
他腦袋腫大,一臉烏色,雙眼外突,感覺馬上就要掉出來了,嘴唇腫脹外翻,猶如兩根烤熟的香腸,舌尖吐在外麵,軀幹和四肢都有明顯的膨脹,皮膚上分散著大小不一的氣泡,下體血流肉爛,遭到部分切割,陰囊脹氣如小皮球一般……他被一塊長布條勒住脖子拴在吊燈中間的燈頭架上,右臂、左臂、左腿同樣被長布條分別拴在吊燈兩側的三個燈頭架上,最終形成了一個昂頭挺胸,右臂高舉過頂,左臂略有傾斜地橫向打開,左腿膝蓋稍彎曲踢向半空的姿勢……
形象慘烈、姿態詭異的孫海濤就這樣一下子呈現在眾人麵前,別說沒見過死人的房東了,身子像一堆爛泥似的一個勁往地上出溜,就連康小北和顧菲菲他們幾個也多少有些被震懾住,怔了好一陣子沒邁步,韓印也是汗毛盡豎,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須臾,眾人恢複常態,展開工作。
韓印和杜英雄走進唯一的臥室,見裏麵被砸了個稀巴爛。單反相機、高倍望遠鏡、手機、筆記本電腦摔了一地,要麼粉身碎骨,要麼被五馬分屍,各種碎料殘渣崩得到處都是。床單也被撕得一綹一綹的,用來將孫海濤拴在燈頭架上的長布條應該就是從這兒來的……
韓印走到窗邊,向外望去,不遠處一所學校的操場映入眼簾。正是午休時間,操場上有不少學生在玩耍,一張張笑臉天真活潑,他們哪兒會想到,自己的身體曾經被一雙充滿*的雙眼意淫過!
杜英雄也來到窗邊,望了眼下麵的學校,又回頭看看一地的數碼器材殘渣,恨恨地罵了一句:“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客廳裏,顧菲菲和艾小美圍著屍體前後左右好一番觀察。
“屍體現在是‘腐敗巨人觀’狀況,應該死了三五天了。”顧菲菲眯著眼睛來回端詳著屍體說,“我和韓老師那次家訪,孫海濤母親說兩天前見過他,估計他就是那天從家裏回來之後被殺的。”
“凶手也太奇葩了,這擺的是啥姿勢?”艾小美哭笑不得。
“你看不出來?這是芭蕾舞的基本動作——鶴立式舞姿!”顧菲菲說著話擺出個與屍體一樣的姿勢。
“嘻嘻,我哪有您這品位!”艾小美嬉笑一句,又正色道,“這家夥原來在培訓學校是教古典芭蕾的,看來凶手了解他的過去。”
“肯定的,不然幹嗎把他下麵割成這樣。”顧菲菲朝屍體下方努努嘴。
“眼睛裏有不少出血點,是窒息而死的嗎?”艾小美仰著頭說。
“應該是。”顧菲菲四下望望,拽過一把椅子,站到上麵,湊近屍體麵部,“臉上瘀血情況嚴重,傷痕明顯,被毒打過,嘴和鼻孔裏也有瘀血,估計是被什麼東西悶死的。”顧菲菲頓了下,帶著白手套的手從屍體牙齒縫上摘下一個東西,舉到眼前:“是布纖維,有可能是衣物上的。”
“房門上沒有暴力闖入的跡象,顧姐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艾小美退到門邊比畫著說,“凶手找借口敲開門,突然把衣服什麼的蒙在孫海濤頭上,接著揮拳把他打倒,然後連打帶捂把他弄死了?”
“這種還原有合理性,反正孫海濤被正麵攻擊致死是可以確定的。”顧菲菲點頭說。
“這麼說,女孩或者身體有缺陷的男性很難做到!”艾小美還在比畫著拳頭,“看來跟咱先前的案子沒啥關係!”
“不一定,他現在的狀況是屍體腐敗腫脹,本來個子隻有一米六出頭,還又幹又瘦,稍微壯點的女孩就能製服他吧?”一直旁觀兩人對話的康小北,以質疑的語氣說出自己的觀點,“受害人同樣是男性,死後下體同樣遭到切割,隻可惜這次沒有身上的捅刺傷,無法比對凶器。不過先前連環案件的首起案件也出現在這萬眾街區域,而且韓老師的犯罪側寫也指出凶手可能就住在這公園附近,所以我覺得孫海濤還是有可能與咱們先前要找的凶手產生瓜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