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維持生計的徐靜怡父親,實在照顧不了癱瘓的老婆和瘋女兒,加之還有個要上學的兒子,便舉家搬到嶽母家,也就是徐靜怡的姥姥家裏。再後來她父親終於忍受不了沒有家庭溫暖和看不到希望的日子,突然消失了,有傳言說他是跟一個有家室的女人私奔了,至今杳無音信。她母親在那之後不久因並發症去世,徐靜怡也被送進精神病院,剩下姥姥和哥哥相依為命,直至姥姥去世。令人感慨的是,她哥哥也於不久前因身患癌症,自殺身亡。
其實先前從檔案中看到徐靜怡這個名字,韓印就有種熟悉的感覺,而當這份調查結果交到韓印手上時,他豁然發現,徐靜怡的哥哥竟然就是早前偵辦的係列搶劫殺人案中,曾被懷疑為夏明德同夥的那位律師徐麟,他也更能理解為什麼徐麟的遺書會寫得那般悲慟厭世了。的確,相比較活在自己混沌世界裏的妹妹,清醒的他活得足夠艱辛。
張可兒父母是最後一個聯係上的,夫妻倆共同經營一家飯店,規模不算小,經濟上比較富足,但他們看起來並不快樂,提起張可兒他們的臉就更加陰沉了。
“可兒一直怪我和她爸當年隻一門心思賺錢,對她關心不夠,孩子講過很多次老師對她過於親密的話,我一直沒在意。”張可兒母親眼睛裏含著淚說。
“我和她媽當年還開著一家小飯店,就我們兩個人,整天從早忙到黑,也沒心思好好坐下來跟孩子交流,總以為孩子是在找借口不想去學跳舞,為此還打過她幾次。”張可兒父親滿臉內疚,一邊狠狠抽著煙,一邊歎息道。
“後來出了那檔子事,我們把她送到鄉下她奶奶那兒上學,直到讀高中才回來,可兒跟我們的關係就更疏遠了!”張可兒母親開始止不住地流眼淚。
“她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本來我們想讓她到飯店來,鍛煉幾年就讓她接班,她拒絕了,說想幹自己喜歡的事,便獨自到社會上闖蕩,後來幹脆搬出去住了。”張可兒父親說。
“那幾年我們還能見到她,她差不多一個星期回來一趟,再後來我看她歲數也大了,眼瞅著沒幾年就30了,便總想讓她快點找個對象。她回家我就跟她嘮叨這事,還張羅著讓一些朋友給她介紹,直到把她惹惱了,和我大吵一架,又把原先我們忽視她的那些舊賬翻了出來……”張可兒母親使勁抽搭著,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這人脾氣不好,看她跟她媽那樣,一時沒忍住,打了她一巴掌,結果這一巴掌打下去,她就再也沒回來過,連手機號碼也換了,徹底斷絕了和我們的來往。”張可兒父親眨巴兩下眼睛低下頭,掩飾著傷悲。
“這種情形出現多長時間了?”韓印問。
“差不多兩年了。”張可兒父親抬起頭哽咽道,“你說我們這歲數,和孩子鬧成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都怪那挨千刀的,要不是他禍害了可兒,我們一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種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張可兒母親咬著牙道。
……
四個受害人,隻有張可兒家庭變故最小,也屬她跟父母關係最差;已經瘋了的徐靜怡就不說了,其他兩個一個對生活麻木,一個改變性取向,而張可兒性格是最脆弱和敏感的,也極容易走極端,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張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