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一片漆黑。
模糊中,依稀可以看到窗前站著的一抹身影。
司祈墨一手端著紅酒杯,一隻手拿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
這是今天晚上參加慈善晚宴的一名老總拍下的現場照片,發送到了社交網站上,正好被司祈墨看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右下角的兩人。
頭貼著頭,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卻是這麼地親密。
司祈墨本已經準備好去參加這一場慈善晚宴,可現在,因為這一張照片,他卻打了退堂鼓。
去了,看到他們兩人的樣子,又能怎樣?自己現在還能肆無忌憚地直接扯過她的手離開嗎?她是會跟自己走,還是會選擇甩開自己的手?
司祈墨想了想,卻悲觀的選擇,答案是後者。
想到這,他仰頭喝光了杯裏所有的紅酒,從不在人前落淚的他,此時也不由地紅了眼眶。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司祈墨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接起來放在耳邊。
“祈墨。”電話那頭的人在電話剛剛接通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聲音讓司祈墨的臉愈發地陰沉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鄭秘書,我們沒有這麼熟。”
“祈墨,你就一定要這麼對我嗎?我努力搭上張總,就是想要讓你多看我一眼呀。你放心,那個項目,我隻是開開玩笑的,一定會讓張總給你的。”
“不牢鄭秘書費心了。”司祈墨冷冷地回了一句,正準備切斷電話,就聽到鄭瑾萱在電話那頭突然大笑了起來。
笑聲誇張。
他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地遲疑了幾秒。繼而,他就聽到鄭瑾萱突然歇斯底裏地低吼著,“司祈墨,我就這麼讓你看不上眼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一起參加慈善晚宴的言笑笑弄死?最好讓張總多少幾個人,慢慢地折磨她!”
“你敢?”司祈墨猩紅著雙眸,捏著手機的手背上,青筋畢現。
這一次,鄭瑾萱搶在了司祈墨前麵,掛斷了電話。
司祈墨再回撥過去,已是處於關機狀態。他大罵了一聲,放下酒杯,迅速地拿起車鑰匙準備前往宴會現場。
“你怎麼來了?”
司祈墨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林曉,不由皺了皺眉。
林曉揚起嘴角,笑著說:“你突然說不去晚宴了,伯父伯母有點擔心,就讓我過來看你一下。”說話間,她揚了揚捏在手裏的鑰匙,解釋道:“這是伯父伯母給我的。等會兒我就會還給他們,你放心吧。”
已經二十八歲的她,不再是個小女孩,她深知一個男人對於自己隱私空間的重視。
司祈墨點點頭,不再多說,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剛伸手按了電梯的下行鍵,胳膊上就搭上了一隻手。
他轉頭,疑惑地看著林曉。
“你現在要開車出去?”林曉問了一句,見他沒有回答,直接從司祈墨的手裏抽走了車鑰匙,說:“你喝酒了,我幫你開車。”
說完,她直接走進了電梯,反倒看著司祈墨問了一句,“不趕時間?”
慈善晚宴已接近尾聲,相熟的幾人各自圍在一起,聊著各自公司的事情。司祈墨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鄭瑾萱的身影。
反倒是張總,正帶著他的正室妻子,與幾名朋友聊得火熱。
這一刻,司祈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將了一軍!
這種場合,無論是誰,都不會帶一個夜總會上認識的女人出現。鄭瑾萱當初還是鄭氏企業的繼承人時,她會出現在這裏;可按照她此時此刻的身份,隻怕就算是過來端盤子,主辦方也會好好地思量一下吧。
沉默了半晌,司祈墨盯著站在一旁的言笑笑與趙子恒看了許久。
不知道趙子恒與她說了些什麼,隻見與言笑笑捂著嘴巴,笑容燦爛,雙肩也微微抖動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林曉沉默地觀察著司祈墨的一舉一動,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說:“祈墨,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等會兒我讓小李過來接你吧。”
林曉深諳什麼是以退為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太主動的女人並不一定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可識大體、懂進退的女人,即便沒有感情,卻也會讓他將自己列入婚姻對象的行列中。
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對於女人來說,還有多少個年華可以浪費?難得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她著實不想要放棄,總想著試一試,拚一拚,也好過將來隨隨便便結婚後再後悔的好。
司祈墨抬手搭在林曉的肩上,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嘴角,“都來了,就別著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