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蔣天生進來,我瑟縮在床頭,警惕地盯著他。
“你要是不這麼對我,我也不會這麼做。”
看著他那張跟以前一樣的臉,我忽然感到泄氣,收回了目光,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慌。
話音剛落,我便聽見他口中一聲不屑的嗤笑聲。
我心中浮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剛一抬眸,便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的麵前,麵帶嘲諷。
“是家裏的飯菜不夠好吃,還是你沐大小姐吃膩了家常菜?需不需要換換口味?”
明知道我在絕食抗議,他卻故意繞開話題。是有意要激怒我,還是鐵了心要將我軟禁在這裏?
我冷哼一聲,“你若是不放我走,我就絕食到底!”
然而這句話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他甚至用一種格外好笑的表情看著我,眼中不再有以往的憐惜。
他旋身坐在我旁邊,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心裏卻越發沒有底氣。
“你沐大小姐以前一個不開心就用絕食來威脅你爸和我,虛張聲勢。這一點,你覺得我會不清楚嗎?”
他充滿笑意的眼睛仿佛是在跟我說起以往的一件趣事,然而他眼裏不著痕跡的冷冽卻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以前,我的確經常拿這事來威脅爸爸和他。隻因我篤定他們視我為掌中寶,一定會對我心軟。
“你盡管絕食,看看是我心硬,還是你的身體硬。”
他絲毫不為所動,說出的話語堅硬得像石塊一般,我恍惚以為,他不是我認識的天生哥。
“張姨,以後不用給大小姐送飯了。我看看她能強到什麼時候!”
他冷冷下達命令,而一向疼愛我的張姨也像被蔣天生收買了一樣,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便開口稱是。
隨後的幾天,果真如同蔣天生說的那樣,張姨再沒給我送過飯。
而一直被軟禁在房間裏的我,隻能縮在被窩中,艱難地熬過一次又一次因為饑餓帶來的腹痛。
淚水一直彌漫在我的臉上,而我已經沒有力氣發出任何嗚咽聲。盡管我的心中悲痛至極,身體上卻已經失去了力氣。
午夜,我被反複的腹痛和悲傷折磨得死去活來。睜眼是無盡的黑暗,閉眼便是兩年前那場滅頂之災。
我沐楚楚,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餓到極致了,我隻能用牙齒一遍遍磨著自己的手臂。原本光潔柔嫩的手臂,很快便浮現出陣陣齧咬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艱難抬眼看了看牆壁上的壁鍾,不過淩晨三點。要捱到什麼時候,這陣饑餓才會消退?
在一陣陣饑餓和絕望之中,我熬到了上午。
然而,盡管腹中的饑餓感已經暫時退去,但我的全身已經失去了力氣支撐,癱倒在床上,如同失去養分的花朵。
房間的門打開了,蔣天生緩緩踱了進來,麵帶一絲黑氣。
我努力睜開雙眼,看見他向我靠近。
“不過才三天而已,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我的心髒仿佛在這一刻被擊穿一般,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