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沒有開燈,所以我以為沒有人。
過來的原因是,這車是我早上坐著來上班的那輛,我以為是小K和林子在等我。
我站在車門外透過路燈看到的東西,讓我僵住了,但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車裏的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男下女上,蔣天生和於雯。
不止一次看見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麵了,可每次都能給我心頭來一箭,不見得傷口有多深,血流的有多厲害,可是卻很疼。
蔣天生閉著眼睛。
於雯剛從他身上坐起身,察覺到有人,猛的抬頭看過來。
臉色很難看,眼神很犀利。
不過,以我二十幾年來難得敏銳的直覺,我察覺到她在心虛,至少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緊張的,緊張中帶著點害怕。
看清是我之後,她的神情就變了,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正的憤怒。
憤怒?
大概是因為我打擾了他們的興致。
我轉身就走,沒幾步,身後於雯傳來於雯的低嗬聲:“站住!”
我下意識的頓了頓,接著往前走。
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噠噠”聲,估算著距離,我往旁邊躲了一步,正好避過於雯的抓過來的手。
於雯一擊沒有得手,惱羞成怒般,猛的推了我一把,力道猛的讓我站不住,直接撲倒在地上。
膝蓋和粗糙堅硬的路麵摩擦出的火辣疼痛,讓我一時顧不上去想於雯為什麼突然發瘋。
“嘶”
我低頭看膝蓋上的傷口,太疼了,忍不住痛呼兩聲。
沒等我站起來,突然頭發被人猛的揪住,迫使我頭往後仰,用仰視的角度看向於雯。
似乎被這種姿勢取悅,於雯居高臨下的露出了她囂張的鼻孔:“沐楚楚!你為什麼在這兒?”
被於雯一連串的動作激怒,語氣自然也好不了:“我在這兒和你有什麼幹係?管天管地,你怎麼不管管你那張滿是皺紋的醜臉!”
這是我第一次對人口吐惡言,也是第一次對於雯這麼暴力的語言。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但是世界好像不願意溫柔對待我。
“你!”
她手一揚就要扇過來,卻正好露出她手裏的秘密。
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不顧頭皮被扯的疼,將那個指節大小的狐狸頭從她的手裏扣下來。
是我的U盤,裏麵裝著我和蔣天生,還有爸爸和弟弟的照片。
這東西,蔣天生絕對不可能給她!
“於雯,你竟然偷東西!”
於雯被我搶走手裏的U盤,臉色大變,顧不上在抓著我的頭,撲過來就要搶。
我自然不能讓她得逞,不顧形象在地上一滾避開了於雯,踉蹌爬起來就往車的方向跑。
我和於雯爭執了這麼久,蔣天生都沒有什麼動靜,顯然是於雯對他動了什麼手腳。
想到這兒,腦子裏頓時隻有一個念頭,去看看蔣天生怎麼了。
但當我站在車門外看著蔣天生閉著眼睛毫無反應的時候,心裏的恐慌像是一隻爪子緊緊抓住了心髒。
第一反應是以為蔣天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