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躺在地,看誰都是仰視。
他低著頭,眼簾微垂,顯得眉眼比較柔和,看著比平時溫柔很多。
但是經曆過陽台的一晚上,我已經看明白蔣天生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一定會時刻在心裏警醒自己,不要再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嘴上倔強著,但其實身體很僵硬,甚至麻木,感覺就像是找不自己的手腳在什麼地方。
蔣天生挑眉,不說話也不走,就這麼涼涼的看著我。
“謝謝蔣總關心,這地上躺著挺舒服的,我想再躺躺,您日理萬機就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趕緊走吧,現在不想看見你!
可我不能直接這麼說,不能跟以前一樣任性,一樣隨心所欲。
早該明白的事實,卻到現在才真正明確。
蔣天生站起身,還順手拍了怕他的褲腿。
我正好就在他腳邊躺著,灰色粉末飛了我一臉。
側頭躲開,沒忍住呸了好幾口。
見我這樣,蔣天生一聲嗤笑:“嫌棄?我剛從工地上回來,你每天好吃好喝的在家躺著玩,還能作出這麼多妖來,可見你是太閑了。”
“既然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利索,也不用去公司了。”
說著他環視一周,再看我。
瞬間,我有了不祥的預感。
接著就聽見他說:“別墅這麼大,想來人手也不夠,傭人們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幹了這麼長時間,也該讓她們休息休息。”
“張姨,從明天開始,這別墅裏的打掃工作,就讓大小姐來做,相關的人員放假,還有,明天打掃完了,還有花園,廚房,花房等等之類別墅裏的工作,都讓大小姐輪著來。”
說完,低頭看震驚到失語的我:“這樣一來,咱們大小姐也不會閑得無聊找蛇玩了,不要太感動,好好做,或許還能給你發點獎金。”
然後,再次拍了我一臉灰,轉身走了。
我緩緩抬手,把臉上的粉末一點一點拍幹淨,腦子似乎還沒有醒過神來,空茫茫一片。
張姨蹲在我身邊,幫我清理臉上的灰塵,一邊唉聲歎氣。
良久,當身體的麻木漸退,我抬手抓住張姨的手腕:“剛剛蔣天生說什麼?”
張姨歎口氣,勸道:“小姐,你就聽先生話吧,先生都是為你好。”
我緩緩瞪眼,看著張姨略鬆弛的側臉,代表著蒼老的皺紋遍布在眼周。
張姨看著我們長大,我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這麼老了。
記憶依舊鮮活,仿佛昨天還看著張姨穿著花裙子,挽著秀氣辮子的模樣,什麼時候,她長了這麼多皺紋?
“張姨,你不要再騙我了,也不要再騙你自己了,他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他了。”
避開張姨滿是擔憂的眼神,淡淡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我屢屢被蔣天生折磨,她都看在眼裏,她何嚐不痛心。
所以她一直讓我忍讓蔣天生,是因為我是弱勢的一方,惹怒了蔣天生會承受不了後果。
同時她也不願意看見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變成仇人。
但是我和蔣天生本就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