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孫濤還沒有回來?”
K坐在一處景致正好的露天陽台,視線對著大理石桌上的國際象棋,手裏舉著一隻王棋,猶豫半許後將棋子放在了棋盤中間。一邊的助理恭敬的站在一邊,他是剛剛進來跟K彙報孫濤的事情,先前K聽說蘇菲回來了,便讓他去孫濤原來住的地方看看他人有沒有回來,結果他到了那邊一看不僅人沒在,就連其他行李用品全部都沒有了。
“有手下人看到昨天他提著行李去了機場。”
“啪!”落棋的聲音一下子響亮了幾分,K把頭慢慢轉過來,細長疏淡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短暫且急促的吸了口氣,眼裏似有斥責之意傳出,助理察覺到對方的意思,自覺地抿嘴低下頭。
可過了一刻,嗬斥的話音並沒有落到他的耳邊。助理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到對方已經站起身走到了陽台圍欄邊上,然後張開雙手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舒爽地哈了口氣,轉身道
“通知麥克,叫他派人把那個女的盯緊點,別讓某隻野老鼠鑽了空子。”
“是。”助理躬身點頭離開,K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恰好有一隻可憐的小蟲飛到燒紅的煙草上,不幸被燙得焦黑。K的眼睛眯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一絲不自量力的意思。
而在美國這邊,孫濤為了盡可能的避人耳目行動,他刻意乘著天蒙蒙亮開著車早早來到了孤兒院,一路上他都注意著身邊有麼有被人跟蹤,就連到了孤兒院他也再三謹慎,確認四周沒有可疑人員後才走了進去,他知道栗雪的房間在哪,於是上了樓就朝她的房間方向走去,直到他開門之前都沒有想到過會有這種事情,在房間裏麵的不是栗雪本人而是一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
“hello,早上好。”對方見到他進來後,表情沒有太大波動,反而正常禮貌地笑著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孫濤臉上的吃驚僅僅維持了幾秒就立刻被暴怒代替,他的動作幾乎是帶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刹那就衝到對方麵前,一隻手扼住對方的喉嚨將其壓在床上。他的呼吸粗重低沉像咬住獵物的獅子一般,感覺下一秒就要將對方撕碎。
“她人呢?”冰冷無情的聲音從他喉嚨低吼而出。
“你猜啊。”張宇軒冷哼一聲,下身抬腳對著後者的小腹踢去,孫濤反應過於常人靈敏躲開了。
“看來你這還不是一般人啊,這麼急著想帶她走,肯定不僅僅是搬家那麼簡單把?”
“她到底在哪,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你知不知道你做了多愚蠢的事?”
張宇軒剛把話說完,就看見對方神色冰冷地將一隻手伸到衣服裏麵,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小手槍然後指著他冷冷質問道。
張宇軒雖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一般,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還佩戴強製,雖然美國這邊公民是被允許佩戴槍支的,但是對方手裏的這把槍並不是產自美國,他平時愛研究槍支彈藥,所以對手槍的型號也有所了解,所以一般的槍都能認出。他現在不僅要考慮對方的安危還要考慮自己的生命了。
孫濤的手沒有一絲顫抖,眼裏也是深不見底的幽黑,張宇軒猜測這個人的過去應該極度陰暗,可能那些場景更貼近於地獄。這種人不太像會有親人的樣子,因為親人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隻會是拖油瓶。可栗雪之前分明跟自己說過當初自己這條命就是靠著眼前這個男人撿回來的,他是她的哥哥。
“你為什麼一定要帶她走,她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久,而且她的琴藝也練的不錯了,她都打算去參加鋼琴比賽的,你把她帶走不僅是讓她失去家,更是讓她失去她最珍貴的東西,她的命運已經夠慘的,你難道還要再讓她的內心再受煎熬麼?”
張雨軒覺得這是自己今生最有勇氣的一回了,明明都槍口抵在嗓子眼的關頭了還不要命的幫別人說話,雖然之前也經曆過生死存亡的時刻,但這種被槍指著的事情還是頭一回發生在他的身上,就算表麵再能裝,他也控製不了手心躥出的細密的汗水以及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孫濤的表情已經變得很不耐煩了,他動了動大拇指扣動擊錘,這預示著下一次就是扣班機了,也就是他性命終結的時候,“最後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張雨軒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一開始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說服後者回心轉意,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現在不是玩玩的時候,再不說一點自己的命可就交待在這了。這不值,他這條命還不該就這麼賠了。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的人在看著她。”
“在哪裏?” 孫濤大聲吼道,屋外似乎傳來了孩子們陸續起床的聲音,萬一某個興起的小孩闖進來,這場麵就麻煩了,所以隻能先把他應付過去,而當他正要說出地址的時候自己的手機突然想了起來。他拿出來看看了看說是他派去看護他妹妹的人打來的,孫濤二話不說直接把對方的手機從手裏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