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特麼的裝死，趕緊起來，聽到沒有！”
他們踢煩了，讓我站起來，然後讓我回班裏找同學借錢。
看樣子他們今天拿不到錢，我還是得挨打。
我一瘸一拐的返回教室，身上到處都是酸楚，挨打已經成了習慣，習慣到我都不會因此而哭泣。
沒有人會借給我錢的，除了她。
我的同學隻有兩種，一種像躲避乞丐一樣躲避我，就連路過我身邊都得走快幾步，好像我身上有笨病和傻病能傳染；另一種是見到我就喜歡湊過來欺負我，並且以欺負我為樂趣。
教室裏的同學基本上都回家了，但同桌張潔還在。她經常會在放學後把老師課堂上講的東西梳理一遍再走。
她學習很用功，成績一向是全班第一名，偶爾發揮不好也會在前三名之內。我和她的名次差不多，也一向是全班第一名。隻不過我是倒數的，偶爾發揮好些，就會進入倒數前三名。
我站在張潔身旁，手足無措。
我猶豫著，不好意思開口。過了一會兒，她側過身子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說話。
我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聲音，話語就在嘴裏，但愣是說不出來。
隨後我想到了那三個等著要錢的高三學生，又開始害怕起來，隻好硬著頭皮問她借錢。
她盯著我的眼神開始變得尖銳，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感覺她在生氣，於是我也開始緊張起來。
她在我滿是泥土的校服上打量著，撇了撇嘴，輕蔑地說：“有人打你，找你要錢了吧。”
啊！被她看出來了！
我更緊張了，吸了吸鼻子，滿臉通紅，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能交叉起來搓了搓，結果手掌上剛才倒地時擦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痛了一下。
我嘶嘶地倒吸著涼氣，不肯承認：“沒……沒人打我……”
她不相信，我也沒指望她會相信。
我嘟囔道：“你就說你借不借吧……”
張潔不說話，就這麼盯著我看，又大又圓的眼睛眨也不眨。
我被她盯的發毛，視線垂了下來，不敢看她眼睛，隻覺的她越來越生氣，曲線玲瓏的胸脯因為呼吸變得急促而快速起伏，整個人就像燃著了引線的爆竹，很快就要爆發。
果然，她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在一個凳子上踢了一腳，抬手指著我的額頭，指尖幾乎要觸到了我的皮膚。
我不敢看她，閉上眼睛，耳邊聽到她的聲音大聲響起。
“你身上到處都是鞋印！還不敢說有人打你！被打了就怎麼了，被打了就一定要給他們錢嗎……”
“你怎麼膽子就這麼小啊，我都在懷疑，你還是不是個男生！怕成這個樣子，我都替你丟臉！”
“你別怕他們，我跟你去，我去看看能把我同桌嚇成這樣的都是些什麼人物！我去看看，看看他們能有多威風！我去看看，除了欺負同學，他們還會幹什麼！我去問問他們，敢不敢別在窩裏橫，敢不敢去校外跟社會上的橫一個！”
“你……別去！你不要去啊……”我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衣角，我是真的擔心她過去也會被打。
她冷冷地目光落到我的手上，我訕訕的鬆開了她的衣角。
幾個還在教室沒走的同學都在看著我們倆，張潔向四周怒視了一圈，其他同學就都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