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表和鞋子遠不是普通學生消費的起的,什麼後爹後媽,原來是離家出走的富二代,傅川目光漸冷,走到沙發邊,三下兩下收拾掉雜物:“你睡沙發,明天八點前離開,明白了嗎?”

原先傅川的態度雖然也冷,卻並沒有此刻的不悅,池西西呆呆地望著他,隔了好一會兒,才乖巧地“哦”了一聲。

……

第二天是周末,傅川照例回家吃飯。

他還沒記事,父母就因性格不合離婚了,大學前一直跟爺爺奶奶父親繼母弟弟生活,大學後習慣了一個人,哪怕寒暑假回來,也獨自住在自己名下的公寓。

傅川的親媽忙,很少回來看他,比起繼母生的弟弟,爺爺奶奶自然要偏心他幾分,每回他回家,都圍著他問東問西,唯恐他獨自在外委屈自己。

飯桌上,繼母遲茹邊如往常般語氣親昵地用公筷往他碗裏夾菜,邊對公婆說:“魏家的外孫女離家出走了,一夜沒回家,她爸都急瘋了,滿世界找她,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他。”

“西西嗎?”傅奶奶一臉驚奇,“她今年該考大學了吧,前年老魏去世後就再沒見過她,那孩子又漂亮又聰明,從小學習就好,她外公最疼她,好端端地怎麼離家出走了……”

聽到這話,傅川驟然想起了他出門前還趴在沙發上叫都叫不醒的那個西西,合著叫這名兒的都叛逆?

前一天她說餓,他沒理她,也不知道現在走了沒有……

傅川剛起了回公寓看看的念頭,手機就進了通電話,寧禦找他。

跟寧禦他們打了一下午球,正要去吃飯,傅川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內容很簡短,讓他立刻回家。

瞥見傅川放下電話時臉上的陰鬱,寧禦笑問:“你爹?你又犯什麼事兒了。”

傅川想起昨天潛在暗處的那抹相機閃光燈,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桃花債。”

傅渡江一慣忙,更何況眼下金融危機,因此傅川到家的時候,父親還沒回來。

可他一進門,仍是被奶奶擰住了耳朵。

那句“您幹嗎”還沒問出口,傅川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端著熱氣騰騰的麵碗呼哧呼哧吃麵的池西西。

“我去你那兒送雞湯,沒見著你卻見著西西了!她年紀小不懂事就算了,你都二十五了,遇見了也不知道把她送回家去!她家人找她一天一夜,你魏爺爺要活著非得過來抽你!”

傅奶奶咬牙切齒地罵完孫子,立刻換上慈眉善目,回頭軟著嗓子問池西西:“西西啊,吃飽了沒?”

“奶奶,您家的飯太香了,我還能再吃兩碗。”

“等著,我再給你盛去。”說完這句,傅奶奶回頭瞪向孫子,“你自己回來吃飯,把人家西西扔家裏餓了三頓!要不要臉!”

傅奶奶一去廚房,池西西就跳下沙發跑到傅川麵前,仰起臉邀功:“傅川哥,我把你家打掃幹淨了,還幫你把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

沒等到傅川的表揚,她又笑嘻嘻地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奶奶會來,我吃飽了得趕緊走,不然我爸來了我就完了。你什麼時候走?能帶我一起麼?”

“你爸死了,你媽改嫁,你後爹喝醉了總打你,不讓你上學,要把你嫁給老頭?”傅川麵無表情地複述她昨天的話。

池西西咬著手指頭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誰讓你不記得我了,我都傷心死了,小時候咱倆多好,你給我折的飛機和千紙鶴我還留著呢!”

“……你記錯人了吧。”他大她快十歲,她小時候,折飛機和千紙鶴……

“沒啊,就是你!你忘了麼,我八歲還是九歲的時候在你家住過半個月,你給我用狗尾巴草編過兔子,還爬到樹上給我摘過你家院子裏的柿子!”

“你說的是傅嶽吧。”弟弟哄她玩還差不多。

“當然是你,傅嶽哥從來不理我。我變樣了嗎?你怎麼不記得我了,你還和以前一樣,我一下子就認出你了!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