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爹和小小兔77(2 / 3)

池西西嗅了嗅,卻非但沒犯惡心,還問:“這是什麼牌子的泡麵,好香啊。”

三個月零兩天,池西西的孕吐終於結束了。

不再時時犯惡心後,孕期的生活就不那麼恐怖了。隨著胃口大開、一天吃四五頓,一直瘦弱的池西西漸漸圓潤了起來,臉頰一飽滿,麵色一紅潤,二十七歲的她居然又有了少女感,兩人獨處的時候,傅川總忍不住把她圈到懷裏親親摸摸。

她的胎位後置,五個多月仍未顯懷。

池西西不再嘔吐後,傅川時常忘記她的肚子裏還有個寶寶,為了讓他盡快進入父親的角色,除了“寶寶爸爸”,池西西再也沒用過別的稱呼。

孕四月的時候,池西西便驗出肚子裏的是女兒,拉著傅川去百貨公司看公主床和小衣服。

看到池西西全挑粉色的買,傅川不以為然:“肯定用不上,是男孩。”

“驗出來的就是女兒呀。”

“驗錯了。傅嶽媳婦驗了四次都是女兒,最後還不是生了個兒子。”

“她錯了,又不代表我會錯。你前些天不是夢見有隻粉色的小兔子在你麵前跳來跳去,卻怎麼抓都抓不住麼。我查了,這就是生女兒的夢。”

傅川聞言看了池西西一眼——母兔子的肚皮裏還有一隻小母兔?這怎麼可能!

“一點科學根據都沒有,我怎麼可能生女兒。”

懷孕後脾氣越來越大的池西西有點不樂意:“為什麼不可能生女兒?難道你還重男輕女麼?生寶寶太辛苦了,我隻生這一次,絕不會因為你喜歡男孩就再生一個。”

“一次還不夠?當然不要再生一個。”

倒也不是重男輕女,他一直都不喜歡小孩,男孩還好,不嬌氣,生下來可以直接丟到奶奶家去。女孩可就麻煩多了,動不動就哭、就要抱,不聽話了還不能像他爸踹他那樣一腳踢過去,想想就討厭——除了池西西,他對所有嬌氣弱小的動物都沒耐心。

再說了,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生個哭哭啼啼的丫頭出來,肯定是耐摔耐打的兒子。

然而,幾個月後,池西西真的生了個女兒。

等在產房外的傅川聽到抱著寶寶的護士說“恭喜,是個千金”,頓時“啊”了一聲。

瞥見傅川發愣,魏雲樓隻當他重男輕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啊什麼啊!趕緊把你女兒接過去回病房,我在這兒等西西。”

傅川看了一眼用粉色小被包住的奶貓大的小人兒,不知道該怎麼抱,就沒伸手,衝嶽母笑了笑:“您抱她走吧,我在這兒等西西,我擔心她。”

把池西西從產房接出來後,傅川隻顧著照顧她,直到緩過來的池西西說想看寶寶,他才走到了放在牆角的嬰兒床前,想直接把嬰兒床推到池西西身邊。

一直在睡覺的傅小西正好睜開了一隻眼,看到這隻濕漉漉的、黑葡萄般微微下垂的眼睛的瞬間,傅川怔住了。

寶寶長得完全不像他,幾乎和池西西一模一樣,原來池西西小時候就長這樣,實在是好可愛。

對了,這也是他的女兒,有他一半!

是他和池西西一起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從今往後,他們就真的分不開了。

終於真正有了當父親的意識的傅川突然萌生了抱一抱小小兔的想法。

傅川把手伸到了傅小西的臉邊,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輕輕摁了一下她的臉頰,咦,居然那麼嫩那麼軟。

這樣小小的一隻,他有點不敢抱,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雙手托了起來。

許是不舒服,傅小西忽而哭了出來。

唉?好好聽!這哭聲比隔壁房間成天亂叫的小東西的好聽多了,一點也不像噪音,咿咿呀呀的小貓唱歌一樣。

傅川托著傅小西,一寸一寸地挪到池西西的床前,一臉驚奇地指給池西西看:“她的腳丫還沒餃子大!”

阿姨走過來輕聲提醒傅川不要抱太久,嬰兒會形成哭鬧要求抱著睡的壞習慣,傅川卻隻當沒聽到,理都沒理。

抱著睡怎麼了?他願意。

阿姨有些為難地看向池西西——小嬰兒都很聰明,發現抱著舒服,就不肯再自己睡嬰兒床了,最初的幾天絕不能慣,慣壞了以後會不好帶。

池西西出聲製止道:“人家有經驗。你把她的床推來,把她放到裏麵也能看。”

傅川卻沒鬆手,笑著討價還價:“她剛剛從你溫暖的肚子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肯定沒有安全感,我就抱她一夜,等她適應了,再放回床上去。咦,她吐舌頭了,你看這舌頭粉粉軟軟的像不像你?”

“……”

舌頭也能看出像誰?

……

生之前傅川軟磨硬泡,池西西終於答應產假結束就把寶寶送到奶奶家。

這天下午,傅川和池西西把傅小西送走,吃了頓燭光晚餐、又牽著手逛了逛街、看了兩場電影才回家。

這一年多,池西西沒進過電影院,也很少在外頭吃飯,自然覺得新鮮有意思,傅川卻頻頻走神兒。

回到公寓樓下,他無意中瞥見一隻獨自覓食的瘦弱小貓咪,怔了一下,指給池西西看:“它大概也是被爸爸媽媽丟掉的。”

“……我們又沒丟掉小兔子,隻是放在奶奶家。我得休息一段,這三個月每天起來喂奶,一晚都沒睡好……不過我也有點想她。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把她接回來吧?”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傅川就掉頭,把車子開向了奶奶家。

已經過了十點,傅小西早睡著了,兩人不想折騰她,幹脆在奶奶家住下。

池西西和傅川各自吻過她的小手,關上了燈,睡到了床上。

乍一換地方,池西西有點失眠,她翻了個身,對傅川說:“現在的生活是我年少時最憧憬的。你呢?”

傅川沒說話,握住了池西西的手,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年少時憧憬過的未來什麼樣兒,隔了太多年,他已經忘了,但肯定肯定不是現在這種。

每天規規矩矩地到公司上班,下班匆匆忙忙地往家趕,擠出所有的時間陪太太和女兒,每周和爺爺奶奶、爸爸弟弟吃飯——若是告訴十幾二十歲的傅川,到了三十幾歲要這樣活,他一定會說,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人生多奇妙,在當年的他看來如此可怕的生活居然還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