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師的腳步停了下來, 靜靜的站在那裏, 一縷柔和的晨光透過樹隙打在他的側臉, 更顯斯文俊秀。
他穿著簡單的青色襯衫, 因為布料有些透明, 可以清晰的看見他裏麵又穿了件背心, 搭配深色牛仔小白鞋, 英氣十足,一點都不像個已經工作授課的老師,反而更偏向活潑的男學生多一些。
江星瑤有些奇怪, 側頭看去,小聲道:“你認識汪老師麼?”
紀格非一愣,挑眉, “汪?老師?”
她點點頭, “恩,是才來的老師, 不過是計算機係的。”
紀格非快速的扯了扯唇角, 牽著她的手慢慢走過去, “走, 跟我們的汪老師打聲招呼。”
說道汪老師三個字時, 他還著重加強了語氣。
江星瑤心裏琢磨著, 難道兩人以前是舊時還是有舊怨,可別當街打起來,她越想越是頭疼, 悄悄問道:“你們不是仇人吧。”
紀格非似笑非笑, 卻還是安撫道:“放心,不是仇人!”
話雖這麼說,可他心底未必沒有怨氣,曾經一起喝酒創業的男人就在某一天清晨遠走他鄉,什麼話語都沒有留下,隻給他留下一個剛剛鋪開的爛架子,他心裏生怨,咬著牙把公司做大,可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邊早已空餘。
曾經的三劍客,到最後也隻剩他一人。
從前還想問清緣由,現在卻是沒有那麼大的氣性了。
到底這幾年的磨礪改變了男人太多。
路有終,紀格非站在汪洋霏麵前,麵色複雜。
他揚起嘴角,笑著道:“小格非,好久不見。”
聽到熟悉的稱呼,紀格非不免有些晃神。他們雖是同一屆,可是汪洋霏卻是考上F大金融後又退學複讀,最後考上J大電信係,所以年紀比他稍長,四人宿舍中也就數兩人關係最好,好到最後打趣生下的孩子結成兒女親家。
他本以為兩人是時間都隔不斷的兄弟,卻沒想到最後連他也走了。
紀格非沉默許久,輕聲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汪洋霏的目光落在他身邊眼睛裏寫滿疑惑的女孩,笑道:“沒多久。”
紀格非輕輕皺眉,“畢業了?怎麼不留在國外?”
這話裏的意思多少透著孩子氣,汪洋霏卻笑了,“當老師挺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見之日,他不願提起陳年舊事,便把注意力放到星瑤身上,如果他沒有記錯,之前在Z大偶遇,紀格非身邊便跟著麵前的小姑娘。他走的時候紀格非和方啟紅還在爭吵,看來也已經分掉了,便笑道:“不跟我介紹介紹麼?”
紀格非輕咳一聲,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兄長麵前有些拘束,“這是我未婚妻。”
星瑤笑道:“汪老師好。”
汪洋霏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星瑤的手指,觸及那戒指,麵色一怔,“已經訂婚了?”
聞言,紀格非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側頭看著身邊的小姑娘,浮色漸去,“她還小,下月是我們的訂婚典禮。”
他忽然想起什麼,目光直視對方,“我還記得你說過,我如果結婚,你要來當伴郎的?”
汪洋霏也記起這事,不禁莞爾一笑,“倒有這事。”
紀格非便道:“那你忙麼?日期已經很近了。”
他輕笑,“閑人一個,無礙。”
兩人留下留下聯係方式,紀格非目送汪洋霏離去,輕輕歎了口氣。
江星瑤心想,這以後要是在校園裏碰麵多尷尬,是叫兄長呢還是叫老師!
紀格非回過神來,揉揉她的頭發,“那是我的大學室友,後來成了哥們,結果畢業他出國了,就斷了聯係!”
室友?江星瑤心神微動,她還記得紀格非參演學校微電影的時候,單老師說他是被室友坑的,難道就是這一位?
這麼說來,他也是紀格非間接的媒人了。
她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笑道:“看來你們關係很好。”
微風拂過,紀格非拎起行李,牽著星瑤漫步小道。
“他比我大一歲,對我多有照顧,我一直把他當成兄長,後來爺爺病危,方啟紅搭上高枝,他也不知為何出國了,所以心裏難免有些怨氣。”
江星瑤知曉從前他過得艱難,捏捏他的手指安撫道:“汪老師可能也是事出有因,你也別氣了。”
紀格非搖搖頭,“有空問問吧。”
不過他的心情卻開朗起來,顛顛手裏的箱子,笑道:“先把禮服給你室友送過去,別讓她們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