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何明縝和秦紫杏。
秦紫杏抬頭想要叫住嚴敏,不期然的和何明縝的目光撞上,她微笑,隨即又開始眼觀鼻,鼻觀口。
秦紫杏心裏是理解吳金哲夫妻的做法的,若不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家人一樣對待,老師也不會把自己的事兒這麼放在心上。看著老師流露出的期待神情,秦紫杏覺得心裏酸酸的。
她的過往吳金哲夫妻是知道的,所以,秦紫杏同時也非常希望老師能夠理解自己。
有些人,有些事留下的印跡不是一個忘字就可以抹殺掉的,即便是時間這樣的萬能藥水也不能洗滌幹淨。
和拓維的這段感情,像一座巨大的迷宮,秦紫杏在這裏兜兜轉轉,始終沒能找到出路。
酒一杯接著一杯,猛的,一隻修長的手扶住酒瓶,何明縝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縷莫名的情感“秦小姐,你已經喝了太多了。”
秦紫杏一愣,果然,桌子上稀稀拉拉的站著三支酒瓶,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失禮了。”何明縝無邊的框鏡後閃動著掛心的光,“秦小姐好像不大開心。”
秦紫杏的不開心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就算她此刻手裏沒有握著空空的酒杯,眼底那抹冷冷的惆悵也是人人可見。
美麗中藏著美麗,憂傷中掛著憂傷。
不大自然的避開何明縝注視的目光,秦紫杏抬了抬手腕,“不好意思何先生,太晚了,我也該回去了。再會。”
吳金哲臥室的大門緊閉,秦紫杏也不好過去敲門,拿起手包在廚房門口和趙娟等人道了別。
剛才兩人在客廳裏悄無聲息,這會兒瞧秦紫杏臉頰微紅,一臉平靜的表情,讓人不好猜測,趙娟不明就裏,隻得順水推舟。“這樣晚了,不知道車子好不好叫的到。”
“伯母,我也不打擾了,告辭。”何明縝不知什麼時候穿好西裝外套,站到秦紫杏身後。
秦紫杏微微皺了皺眉,果然,趙娟眉開眼笑“天太晚了,能不能麻煩何先生送送阿杏?”
“榮幸至極。”何明縝紳士的點點頭。
“好啊,好啊,有何先生親自護送,我也放心多了,阿杏一個女孩子家總是不大安全,還要多麻煩何先生照顧。”
單若正和嚴敏麵麵相覷。
話已至此,秦紫杏總不好駁了師母的麵子,轉身出了門。何明縝跟在後麵進了電梯,電梯狹小密閉的空間讓兩人挨的更近,秦紫杏剛好夠到何明縝胸前的位置,縷縷清淡的甜香鑽進何明縝的鼻孔裏。
那是從秦紫杏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淡淡的,很輕。
夜晚的涼風吹在臉上,沁人肌膚的舒服,秦紫杏深深吸了口氣,電梯裏的兩分鍾讓她很壓抑。
路燈下兩人拉的長長的身影,相得益彰,自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高雅氣質,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漫步到小區門口,何明縝停下腳步,“秦小姐請在這裏稍等,我去提車子。”
秦紫杏點點頭。
何明縝是怎麼想的,秦紫杏知道,光看他的眼神,秦紫杏就明白這個男人已經動了心,瞧吳金哲和趙娟的意思是很看好何明縝的,這讓她很難辦。是啊,誰能對何明縝不滿意呢?他少年有成,文質彬彬,謙遜有禮,外形更是英俊不凡,估計除了秦紫杏這個不正常的女人之外,沒有哪個雌性人類能夠對他不動心。
“秦小姐,請上車。”何明縝從車上下來紳士的為秦紫杏拉開車門,秦紫杏禮貌的微笑,自己則打開後側的車門坐了進去。
對於秦紫杏的冷淡甚至是失禮,何明縝始終報以溫和的笑容。
尾燈一閃一閃,看著純白色的轎車駛去,趙娟拉攏窗簾坐回到椅子上,“也不知道阿杏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種事要講緣分的,成與不成,我們也算是盡力了。”吳金哲攏了攏稀疏的頭發,笑起來“我看何先生倒是對咱們阿杏很有點那個意思。”
單若正聳聳肩“老師,就是女人見了阿杏也是很有點那個意思的。”
嚴敏塞進嘴裏一顆葡萄“好酸喏。”
“真希望阿杏能有個好歸宿。”吳金哲長歎口氣,六年間他一直在等秦紫杏有一天自己從陰霾中走出來,接受新的人和感情,不過,林誌豪和單若正兩大弟子先後敗北,讓他明白了秦紫杏的心意。
要是這一次連何明縝這樣極品的人物出馬都不成功的話,他吳金哲才能徹底死心。也隻能死心,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比的過何明縝麼?
答案是否定的。
“笑什麼呢?”趙娟推推旁邊的吳金哲。
皺紋叢生的臉上露出坦然的神色,攬住老妻的肩“幾輩子修來的緣分呐,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