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跟蹤，”東方越意欲給自己辯解，卻張了張嘴又閉上，如是往複了幾次，他鬆開了撐在電梯上的雙臂，改搭在秦紫杏的雙肩。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知道我有多麼後怕麼？阿杏。”
知道他是在說那天他們遇襲的事，秦紫杏疑惑的挑眉，“你想說什麼？”
東方越看著她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我可以明確一件事，那就是從現在開始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即便是隔著幾大洋幾大洲，我也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這和監視有什麼區別？
被他一藍一綠的執著震懾住，在沒有預感的時間，身體內某處被堅冰包裹的一角，就那麼不經意的裂開縫隙，發出脆響，然後從胸腔直到大腦，麻痹了秦紫杏的思考，她堪堪把這句話咽了回去。凝視良久，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要這樣，東方越，我早說過你不該愛我。”
41.
凝視著秦紫杏鎮定的雙眸，東方越眨著眼睛想了下，“男人婆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明年吧。”秦紫杏隨口答。“你問她做什麼？”
“因為隻有那個男人婆了解我的苦心啊。”麵前高大的男人立馬做出一副委屈樣，楚楚可憐的望著她，“我們倆是同病相憐，我的痛，她最清楚。”換下臉上戲謔的表情，東方越嚴肅起來，“阿杏，愛上你是我的決定，而該不該愛，則不應由你來決斷。”
他側過身，也靠在電梯壁上，微微側頭俯視著秦紫杏的側臉，“在清水堂，從小到大我都是最優秀的，所以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東方越，隻有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人才能配的上你。”
秦紫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覺得我很自大是不是？”他輕笑，“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周圍的人就滲透給我一種思想，他們告訴我，不管是人還是物，唯獨最好的，才能配的上我。沒辦法，可能是我真的是一直都很優秀的緣故吧。”
對於東方越突然開始的真心話大表白，秦紫杏先是驚詫，隨後便是心安。他的過往對於她來說是兩個世界的存在，她的童年裏充滿了殺伐和流血，在一次次的殺戮逃生中，秦紫杏始終扮演著受害一方，在她心裏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對清水堂的恨和麵對死亡的恐懼。而東方越是不同的，他幾乎沒有任何讓他擔心的事，因為即便是他做不了，他的手下自會有一群人爭著搶著為他做到。所以在秦紫杏的思維裏，像他在清水堂的地位，應該是養尊處優的，沒想到東方越竟然也有這麼多的困惑。
東方越靜靜地等著她從沉思中回神，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東方越的身體裏忽然有一種警戒油然而生，他下意識的向斜上方看，然後下一秒按下電梯。園丁公寓的電梯性能一向良好，速度也很是到位，在秦紫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地下一層。
燈光瞬時熄滅，隻剩下地下通道裏幽綠的緊急出口照明。
頭頂上爆發出轟烈的爆炸聲，天花板一陣劇烈的激蕩，瓦塊和混凝土板材紛紛掉落，在晃動中東方越拉著秦紫杏飛快從電梯裏跑出，頭上似天女散花般的掉落各種雜物，好在東方越早把秦紫杏摟在懷裏，此刻半蹲在儲物間的角落，憑借上方的三角鋼架，這個地帶暫時應該很安全。
“是爆炸麼？”掙脫他的懷抱，秦紫杏問。
東方越驚異於她的鎮靜，順手替她撣落身上的塵土，“哪能是爆炸呢？地震吧。”
“少騙我，地震會在上麵麼？”秦紫杏擔憂的仰頭向上看，“知不知道是多少層？”
“什麼都瞞不過你。”摸摸鼻梁，東方越估算了下，“大概是十二層左右。”
“啊？那不是……”秦紫杏拔腿就要往外跑，被他拉住。
“你去能幹什麼？還是我來。我說過的喲，寶貝我很樂意為你解決掉一切麻煩。”他擠眉弄眼的朝秦紫杏說著，一手按下通訊器，“蒯舟，通知驚景帶著赤蟒小隊過來。對，就是現在顯示的位置，應該又是一次偷襲。其他的回去再談。”
看著他截然不同的嚴肅，秦紫杏一瞬間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可以依靠。
她神色怔忪的看著滿地的碎片，“老師他們……”
“沒問題的，寶貝，你還不相信我麼？”聽外麵一陣慌亂嘈雜，東方越涎皮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在地下的黑暗中就讓撒旦來保護天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