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懂了對方的表情,男人不高興的嚷嚷“你可別不相信,知道前幾年在海灣那邊咱們和福神門大幹一場的事麼?那就是慕容九尾主持的大局,想想那一戰打得真是慘烈。”男子似在回味,凝起戲謔的表情,“咱們和福神門幾乎同歸於盡,還好北堂主和慕容壇主最後關頭用上了燃燒彈,不然咱們剩下的兄弟都得給福神門那群畜生陪葬。”
聽完男人這麼說,盅井再也不敢小看上位的那個女人,連看著對方的眼神都變得敬仰起來,“我到東方堂主手下也有三年多了,怎麼從來沒見過她?”
男人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懂的事多,你還不服?那一次火並慕容壇主的一個很重要的人也喪了命,自然這裏她是不會再呆下去了。”
“哎,不對啊,白楓大哥,你比我還要晚進堂口,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蠱井終於回過神來,對麵的人有點掛不住,“好心告訴你小子,倒讓你戳脊梁骨。”
不僅是蠱井和白楓這裏詳談甚歡,今天的清水堂總壇可謂群龍集萃,熱鬧非凡,陳木古香的回廊院落直通的正廳雖然沒有張燈結彩,但人聲嘩嘈,竟似到了年關,全堂的老少成員聚攏一起歡天喜地過大年一樣的熱鬧。
慕容九尾站在人群中,有些恍惚,愣愣的看著屬於自己的那張坐席出神。清王右下首第三個位子,當自己還是那個年少氣盛的慕容壇主的時候,自己就永遠的屬於那個位子。
那個位子給予她的殊耀,以及最後的無可奈何。
曾經以為的名利雙成在遇到他的瞬間都變得一文不值,一次次的主動示好,放棄了羞恥心的追求,總是換不來他的青眼,因為他的身邊有個她。
隻要有她在的地方,自己就永遠映不進他的視野。
她正回憶的時候,眾人忽然安靜下來,北猿夜拍了拍她“義父來了。”她點頭隨著眾人一起彎下腰規規矩矩的一個直角,“恭迎清王”
老邁的有些過分的老者在一個年輕女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了上來,每一步他都走得那麼吃力,在上台階的時候,那個女孩子甚至將手搭在他的左肋下撐了他一把。
下垂手幾個黑色西服的男人相護交換了眼色,每個人的眼睛裏都閃動著擔憂的意味,最近兩年,清王的身子越發不好了,原先還以為是謠言,畢竟他才不過六十出頭的年紀,沒想到,這個消息居然是真的。眼下清水堂與福神門的關係繼續交惡,一場惡仗已成定局,這個節骨眼兒上,清王暴露出自己體衰的事實,對士氣簡直太不利了。
每個人心裏都打著算盤,猜不透清王到底怎麼想的。
就在大家夥兒胡亂猜想的時候,軍師乾坤將清王請上上座,自己則站起來對著眾人,“各位同仁,請安靜。清王有話對大家說。”
本來已是很安靜的大廳更加鴉雀無聲。
“阿坤呐,別那麼拘謹,我不過是有點想念大家夥兒了,所以就把大家召集回來,大夥兒坐下喝喝茶,說說話。這麼突然的叫你們回來,可不要怪我這個老頭子啊。”清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和藹又可親的表情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鬆了口氣,卻又提起另外一層擔心。
四年前在港灣圍剿福神門是清王最近一次用的清王令,而這次真的就是為了跟大家喝茶聊天就又搬出了清王令麼?拒絕了清王令就等於和亞洲第一黑幫清水堂公然為敵,怕是放眼江湖,任誰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拂了它的意思。
像是聽到了大家的心音,老者索性哈哈大笑起來“眾位可是埋怨我用了清王令?沒辦法啊,在座的都是國際級別的黑道大亨,不把清王令甩出來,怎麼能請得到這麼多的人呢。”
眾人臉色更黑,清王令就是專門為了找人聊天而存在的麼?忽然注意到清王說話的時候不時的在瞟左手第一個位子,北猿夜歎了口氣隻好自覺地站起來,對著清王行禮“稟告義父,東方堂主尚在外辦事,所以沒能及時到場。”
清王眨了眨眼,用手裏的龍頭拐杖戳了戳地板,沒有說話。
一直在他身邊不語的年輕少女笑吟吟的勸解“三哥做事向來古怪,爸你不要怪他啦。”
一句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個少女身上,她穿著一身青色的西裝,是職場上常見的裙式式樣,踩著寸高的涼鞋顯得她十分高挑,眼角眉梢掛著隱隱的喜悅之色。原來這就是清王一直很寵愛的獨生女魏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