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語氣就算沒有署名, 惟希也能大概猜出是誰。收好水晶, 回頭記下今天看書的區域, 她便向目的地出發。

...

來到辦公門口, 站在門前敲了敲。

“進來。”等到裏內應聲, 惟希才開門而入。

屋內, 聖爾依舊一身金貴華麗的宮裝長袍, 此時,他正慵懶的靠坐在辦公桌前,專注的盯著手上的晶瓶。明明姿勢隨意, 一身純正而典雅的貴族氣質卻絲毫不減。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金色的長發柔順安靜的披散在他身後,反射著頭頂水晶的光照發出淡淡的光暈,襯的他過於蒼白的皮膚更近乎透明, 卻平添一種病態透徹的美感。

惟希踏進房門他也沒抬頭, 半露出的英俊側臉線條深刻完美,英挺的雙眉微皺著, 似乎正在思考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骨節分明的大手依舊端著杯深紅的詭異液體, 反襯著他同樣深紅的雙眸。隨著杯中液體晃蕩稀釋出更豔麗的紅, 那雙眼的顏色也慢慢加深, 那高調而豔麗的顏色, 紅的魅惑、紅的誘人, 惟希微微收緊了呼吸....若是哪天他突然張開大嘴露出兩顆獠牙,她想她也不會太吃驚。

直到她走到辦公桌前,聖爾才抬起頭。

看見是她, 他放下手中的瓷瓶, 順便從辦公桌下取出一個同晶杯一樣大小的小空瓶,紅眸微眯的看向她,帶著絲優雅的戲謔。

“來的倒是快,誰帶的?”

“我自己來的。”奧爾·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可不好意思整天麻煩人家,何況隻是找路而已。

聖爾微訝的挑挑眉,唇角習慣性的勾起,戲謔更深,

“問路的時候沒被人堵截拖走?”

話落,他忽然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想來被拖走的幾率也不大。”

心裏驟然一跳,他什麼意思?對上那戲謔慵懶的目光,有那麼一秒,她覺得他已經完全看穿了她的偽裝...惟希有些驚心這種感覺....這個男人,太敏銳也太危險了,像一頭披著最美麗外皮的優雅獸食性動物。

強穩下心神,惟希壓下心緒的強烈波動,淡淡一笑,

“我並沒有問人,圖書館門口刻有一張聖堂的地圖,上麵有你辦公室的位置。”

“那種糾結的像一團亂麻的路線,你居然分得清..還算不蠢。”挑著眉總結性的說了句,聖爾收回視線,放下手中的詭異紅液,指了指辦公桌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該履行我們的交易了。”

點點頭,一邊緩緩平複心緒,惟希安然的坐下,伸出一手撈起袖子,露出纖細的手腕,放在桌上。

之前答應過的,他給她治療身體,她每天給他提供一杯血液,交易很公平,她不能食言。

聖爾蒼白的大手握住她,抬起她的手腕下墊上一個高高的墊子,那一刻,冰涼的冷意從他手中傳來,惟希微微一顫,像被冰的有些難受,但還不待她仔細感受,聖爾已經收回手,把同樣冰涼的晶杯放在她的手腕下,下一刻,疼痛襲來,她纖弱的手腕已被劃開一條不大不小的口子,顫顫的血液不斷流出,滴落入腕下的晶杯。

看著血液不斷流出,她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前世身上不知每天要被針紮多少次,抽多少血去化驗檢查,她已經習慣了,而且,可能是聖爾割開的刀式比較精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至於血量..他既然答應了會治療她,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時間在血夜的滴落流失中慢慢度過,途中惟希還頗具閑心的悄悄觀察了下聖爾的神色,他一直慵懶而優雅的靠坐在那裏,深紅的雙眸盯著水晶杯一點點被填滿,微帶戲謔的神色,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絲毫未變...

...看起來,確實不像血族該有的反應呢.....

等到水晶杯被填滿大半,惟希臉色已微微泛白,頭也有些發暈。

抬起另一隻手放在桌上,俯下上身,像上課時趴在桌上睡覺般把頭枕在手上,麵朝著依舊在放血的手腕,惟希微微困倦的眯起眼睛。

體內血夜流出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頭暈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就在惟希覺得自己快要昏睡過去時,聖爾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了。”

話落,什麼冰涼的東西覆上了她的手腕,疼痛感瞬間消失,搖了搖眩暈的大腦,想撐起身子卻發現渾身軟綿無力,甚至還有些發冷。

“真是脆弱,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