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念青，霍王爺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不告訴美意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是為了她好。
眼前的這個小人兒，還不到記事的年紀，女婿和女兒若能真心待她，把她當親生女兒般養大，也未必是壞事。
念青卻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搶著說道：“我不要新名字，我有名字的，我叫念青，思念的念，青草的青。”
說完，還踮起腳，將小嘴湊到霍王爺耳邊，悄聲說道：“我娘叫謝玉秀。”
霍王爺臉色煞白，這麼小的孩子肯定不會撒謊，難道這裏，還有更多的曲折？他隻覺得身體一陣寒，又一陣熱，頭重腳輕。
“那你可願意留在這裏？”
念青精怪地點點頭：“願意。”
霍王爺捂住胸口，表情非常痛苦地說道：“為林，美意，這孩子確實可愛，我想把她留在我這裏，陪我玩幾天，你們看如何？”
章為林詫異不已：“嶽父，小孩磨人，您老人家身體又不好，讓她留下，不好吧？”
“你們連這點願望都不滿足我嗎？”霍王爺看了看女兒，說道：“美意，我看到她，就想起了你小時候，所以……”
“爹爹……”霍美意語塞，父親看上去已是來日無多，她不忍心拒絕，隻好說道：“那就讓她在這裏過幾天，我和為林明天再來看您。”
女兒女婿前一走，霍王爺就來了精神，好像身上的病痛去了一半。
“念青，你剛才是說你叫念青，對嗎？”
“嗯，我叫念青，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
霍王爺連連點頭：“哦，對對對，你娘，你剛才說你娘叫謝玉秀，你們是哪裏人？”
念青粉嫩的小手點在太陽穴上，想了半天，雙手一攤，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哪裏人，反正，出門就是山。爺爺，您見過大山嗎？”
“嘿嘿嘿，見過，爺爺當然見過大山。”霍王爺樂得跟什麼似的：“那你能說說，你娘長得什麼樣子？”
這下，小念青興奮了，揮舞著小手，在半空中畫起了圈圈：“我娘啊，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還會唱很多好聽的歌。”
“那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嗯，還有叔叔，叔叔可喜歡念青了。”一提到燕慶山，念青的眼眶又濕了，她想念燕慶山溫暖而安全的懷抱。
霍王爺聽她這樣說，慢慢點著頭，心想：這麼說，謝玉秀還沒有出嫁，那她哪來的孩子呢？還有，這個叔叔又是什麼人？
小孩子的話，天真幼稚，當然不能判斷謝玉秀的身份。霍王爺牽起念青的手，說道：“念青，跟爺爺來，爺爺給你看一幅事。”
一老一少來到書房，看著滿案幾的書，念青誇張地“哇——”了一聲。
“怎麼，你識字嗎？”
“我隻認識幾個字，是娘教我的。娘說做人要多看書，就像小樹苗要多喝水一樣。”
“嗬嗬，你娘說得對，人要多看書，長大後才能成為有用的人。”霍王爺伏下身體，從櫃子的最下麵一個抽屜把畫取出來。
慢慢地展開。
“娘——”念青的淚水迸出，哭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