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連前腳已經踏入門砍的兩個丫環,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輕輕地退了出去。
霍王爺幹咳兩聲,清了一下喉嚨,說道:“美意,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語氣平淡,但說出的字字句句,卻如針尖一樣刺在霍美意的心頭。她捂著胸口,聲音淒利:“不……不可能……你騙我,不……我不相信……”
霍王爺卻自顧自地拉起謝玉秀的手,深情地說道:“我這一輩子,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個人就是謝玉秀。不能跟她在一起,我也絕對不會與別的女人成家,試問,我又哪來的親生女兒呢?”
“小王爺,你……”謝玉秀隻覺得什麼東西堵在心中,又橫亙在喉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女人的虛榮心讓她有開心,一個男人,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在事隔多年後,還如此情深。可是更多的,是愧疚,他沒有辜負自己,而是自己的自私害了他一輩子。
原來,在愛情之中,一個人的不告而別,都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上,都是一種自私。
霍美意不停地推聳著章為林,希望他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可是章為林卻如木頭人一樣,不是他不想為妻子爭取更多的利益,而是,他分明看到了霍王爺眼中的愛,至死不逾。
章為林知道,霍王爺說得,都是真的。
“爹爹,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要騙我,為什麼要編一個故事來騙我,為了她,你竟然無中生有,完全不顧我的感受……”霍美意又是哭又是吼。
“美意,你冷靜一下,我沒有騙你。除了玉秀,我這輩子不曾和任何女人好過,又何來的孩子?你是我在外麵撿到的,那次是出城去打獵,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發現的你……”
隨著父親的描述,霍美意眼前再一次出現了當年前在荒野差點遇害的場景。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
她不能接受,她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她來自荒郊野外。那麼,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她死在那棵樹下?
既然讓她成了王爺的千金,為什麼又讓她再一次荒野遇害,為什麼不直接死在那裏,謝玉秀的出現,不過是將她的命運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淵。
“為了不讓外麵的人說閑話,我才從江都城搬到了古安,對外聲稱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而你的母親,死於難產。”霍王爺將所有的答案公之於眾,終於鬆了一口氣。
“所以,這朵金石榴花所能開啟的財富,本來就是我要留給玉秀的,與你無關。”霍王爺說完最後一句話,像是完成了一樁重大的使命似的,內心一鬆懈,身體立刻搖搖欲墜起來。
“小王爺……你怎麼啦?”幸好謝玉秀就站在旁邊,一把扶住了他。
“美意,快過來,小王爺快不行了,我們一起把他扶到床上去。”
“謝玉秀,這些事情,你一個人做吧,反正我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留給了你……”霍美意越說越氣,幾乎瘋狂。
“美意,別跟她說這麼多,這老頭兒不要你,你也不必顧忌那麼多,我幫你除了她。”蟄伏在霍美意身體裏的曾小寶陰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