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的話，讓幾個大人當場愣在那裏，心裏都不是滋味。燕慶山這麼長時間不來，分明是有意躲著謝玉秀。他們這一對有情人，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苦盡甘來，如今卻依然因為謝玉秀不可逆轉的年紀問題，再難向前跨半步了。
“蘭姨，你去給念青倒杯茶來，最近這段時間天氣幹燥，她要多喝點水才好。”高海有話要說，故意支開蘭姨。
蘭姨也是明眼人，點了下頭就走了。
高海一把抱起念青，將她放得站在桌子上，這樣，她就變成了一個小大人，可以麵對麵地和他們平等交流了。
“念青，高叔叔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征求你的意見，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好嗎？”高海認真地說。
“嗯——”念青用力地點了點頭，這樣的對話方式她喜歡，因為不用仰著頭和大人說話，顯得自己非常重要、懂事兒。
謝玉秀大概已經猜到高海會問什麼了，她輕輕地拉了一下高海的衣袖，搖了搖頭。
“不礙事，玉秀，我們先聽聽孩子怎麼說。你不覺得有時候孩子的話，比我們大人說得話更真實、更接近事情的本質嗎？”
謝玉秀隻好不做聲，隨他們去了。
“念青，你覺得一個幸福的家，應該有哪些家庭成品組成？”
“嗯——”念青的大眼睛裏閃著動人的光，小嘴巴動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說。
過了半天，才歪著頭問道：“什麼叫幸福的家？就像念青現在這樣嗎？有高叔叔、還有燕叔叔？”
謝玉秀聽了此言，鼻子一酸：特殊的經曆，竟然讓念青對家庭的概念如此模糊，這都怪自己啊。
“幸福的家，就是有一個力氣大大的爹爹，一個溫柔善良的娘親，當然了，還得至少有一個像我們小念青這樣，既懂事兒，又聰明的小孩！”高海耐心地解釋，語氣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念青剛開始有一點不解，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到謝玉秀身上時，她突然高興地叫了起來：“哦，高叔叔，念青懂了，念青都懂了。”
“你懂什麼了呀？”高海鼓勵她說出來。
“高叔叔就是念青力氣大大的爹爹，她，就像是念青溫柔善良的娘親。”說到這裏時，小家夥故意停頓了一下，得意地望著麵前的兩個大人。
高海和謝玉秀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崇拜地看著她，等她說出答案。
“當然了，我——念青就是那個既懂事兒，又聰明的小孩。高叔叔，我說得對嗎？”
高海哈哈大笑：“對對對，念青說得太對了。”
他轉過臉，真誠地注視著謝玉秀：“玉秀，我們一起給念青一個幸福的家，好嗎？”
看到念青這樣認可她，謝玉秀激動得熱淚盈眶，真想上前緊緊地抱住她，向她保證自己能做到，給她當一個溫柔善良的娘親。可是看著孩子天真的臉龐，和高海期待的目光，她退縮了。
“……高，高大哥，我……”
謝玉秀聲音很輕，另外兩個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一點點小小的意外，就會嚇跑了她。